遥远且微弱的帐中烛光,目光似把刀子,割得那些窥探的眼神慌乱地消失。
澹台虎正在清点人数。
萧驰野掉转马头,肩头已经被淋湿。猛斜着脑袋,睨着那死寂的军帐,像是知道里面有血肉可以吃。沈泽川没在帐子里,他站在外边,拎着把伞,正垂头看着自己被血染脏的靴子。
萧驰野俯下身,猛跟着跳到了沈泽川的肩膀上。沈泽川抬头,正对着萧驰野的眼睛。
“这位小公子,”萧驰野抬指虚虚地刮了下沈泽川的鼻尖,“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
沈泽川把小竹扇抹开,摊给萧驰野看,有点负气地说:“我的扇子脏了。”
那扇面上溅了几滴血,像是泼在字上的红梅,恹恹地开着,怎么看怎么不讨人喜欢。这字还是萧驰野写的,这扇子自从送过去,就和那方蓝帕子一样,都是沈泽川贴身不离的东西。
“点得还挺别致,”萧驰野的目光没有离开沈泽川的脸,他说,“这把送给我,我再给你做一个。”
沈泽川把扇子斜插在萧驰野的后领,点了点头。萧驰野冲他笑,问:“席好吃吗?”
沈泽川抖开伞,挡着两个人,说:“凑合,太吵了。”
萧驰野下了马,接过伞,只遮了沈泽川,自己半身露在外边,一手掀了帘子,打量着里头,半晌后,说:“这营地有些古怪。”
沈泽川抬手盖住想要飞进去的猛,说:“我觉得他不是传闻中能够收服端、敦两州的那个雷常鸣。”
他们俩人还在交谈,忽见澹台虎疾步走近。老虎身上的血迹都没有擦,他面色不好,对他们俩人行了礼,说:“主子,他们的人数根本对不上。我问了些小旗,竟然连自己下边有几个人也说不清楚。我适才又逼问了一番,才知道他们皆是雷常鸣刚纳进来的土匪,根本不是他从洛山带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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