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高声喊道,“将军,他们是从南边绕上来的!”
“狗日的土匪!”邬子余啐了一口,“上马!他们带了重器挪动不便,绕过来不敢声张,没有勾马部的矮种马,这群人就跑不掉!”
但是马厩紧跟着发出了嘶鸣声,随着战马们仓促的乱奔,还有弯刀和火光。对方抱着和邬子余一样的想法,屠掉抢不走的马匹,烧掉带不了的粮食,这样一来,离北北上的物资就会立刻吃紧。粮食可以想办法再调,但是没有了这批战马,郭韦礼的常驻营就没有了作战能力。
“干你老母……”邬子余缓缓握住了刀,“让六队带马先走!”
亲兵翻身上马,靠近马厩的帐篷全都烧起来了,他带人直冲过去。马鞍忽然一沉,亲兵暗道不好,紧跟着座下战马受袭仰蹄,腹部扒着个蜘蛛似的边沙士兵。边沙士兵从腿侧拔出匕首,照着战马腹下捅了过去。
匕首在铠甲上撞出白痕,竟然没有一下捅穿。
战马已经落地,亲兵滚身下马,拔刀跟边沙士兵撞在一起。离北铁骑的铠甲太沉了,边沙士兵被撞得脚底擦地。但是人的甲没有马的甲那般坚硬,亲兵砍掉了对方的脑袋,自己也挨了刀子。
这群边沙士兵就像是蝗虫,面对离北铁骑这样的困兽,选择群围死斗。邬子余才戴上的头盔被掀掉了,他被几人包围,马厩的火势已经烧到了还没有跑出来的马身上,那些嘶鸣都是血,糊得邬子余双耳刺痛。
他不是能打的将领,手底下的士兵也是离北铁骑的后备运输队伍。他们前几日才从战场退下来,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根本无法抵御这样强袭,更何况他还要分散出人手,去保护跟战马一样重要的离北军匠。
亲兵已经再次翻上了马背,他驱马撞翻了火势凶猛的马厩栏杆,里面的战马霎时奔跑而出。
邬子余说:“让军匠上马,卸掉铠甲快上马道……”
邬子余声音还在半空,后背就陡然一沉。他被两个人压低了身形,紧跟着被掀翻在地。失去头盔保护的后脑勺重磕在地,下一刻脖颈间就被套上了绳索,两个人齐力拖拽着他。
邬子余拽着脖颈间收紧的绳子,被勒得声音变调,冲亲兵的背影犹自嘶声说:“到……咳、到了营……叫朝晖北上……”
汗珠淌进了眼睛里,刺得邬子余几乎睁不开眼。他在烟尘滚滚里,喘不上气,看着天空变黄,那群撕烂赤的猎隼正在盘旋。
“操……”邬子余悲从中来,被汗水刺痛的眼睛模糊地滚着泪,一个劲儿地念着,“……操!”
人已经拖到了火势边沿,马蹄声混乱。邬子余磕在了石头上,他钩住了栏杆,被火烧得剧痛。
天空中的猎隼忽然散开,接着鹰唳从风里直冲云霄,猛在空中把住了猎隼了背部,双方恶斗在一起。与此同时快马声由远而近,邬子余被烟呛得看不清,只能隐约瞧见高大的身躯稳居在马背。
他心里一惊,跟着喊道:“王爷!”
邬子余脚踝一紧,听着晨阳喝了声:“拖出来!”
邬子余跟着喉间收紧,他连忙卡着声音说:“拖、拖个逑!老子脖、脖子还挂着呢!”
晨阳当即松手,挥刀照着邬子余颈边就是一下,吓得邬子余寒毛直竖,就这么套着脖子被拖了出去。他在扑打里滚身灭火,喘着息抬眸,逆着阳光看那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抬指在唇间长哨一声。
猛甩着猎隼从半空俯冲而来,羽毛被撕扯着乱掉,猎隼发出痛苦的叫声。猛的利爪刀子般地踩在猎隼身上,它破风冲到萧驰野跟前,蹬着爪把猎隼扔在了地上。
“不是老爹,”萧驰野抬臂架住猛,回首看邬子余一眼,“是你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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