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老头（2/3）

这个尹昌在中博兵败案前是茨州守备军里的将领，指挥使战逝世后他被周桂提拔上位，在沈泽川没有到茨州时，尹昌一直是个光杆指挥使。

这人跟纪纲年纪相仿，爱饮酒，长着络腮胡子，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洗澡，因此看起来格外邋遢，和乔天涯倒算是意气相投，乔天涯还没有戒酒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饮酒。

孔岭面露迟疑，他说：“尹昌年纪已高，又阔别沙场数年，让他出战恐怕难以胜任。”

周桂这次倒没有附和，说：“老将自有老将的上风，府君肯派他出兵，他必定会全力以赴。”

“除了尹昌，”沈泽川出人意料地说，“此次出兵樊州，费盛也要随行。”

姚温玉的宽袖鼓动，底下伏着只猫儿，他用手罩着，说：“现在马道通畅，军粮可以由茨州和茶州双线供给，达到樊州只需要一日工夫。”

“不错，”沈泽川把扇骨横在膝上，看着众人，“如今时间紧急，我们对樊、灯两州势在必得，这一仗只能速战速决。”

座下众人齐声称是，便开端交头接耳，商议樊、灯两州到时候要补上的衙门空缺该怎么安排。

* * *

尹昌受命出兵，费盛带着四十个锦衣卫随行。

费盛在临行前才见到尹昌，这位指挥使头发比纪纲的还要白，个头不高，生了只酒糟鼻子，红彤彤的。费盛在马前给尹昌行礼，尹昌像是酒还没醒，嘟囔了一声：“起来。”

费盛专程从乔天涯那里取了经，带着好酒来孝敬尹昌。尹昌打开嗅了嗅，喊了声“好”，声音响亮，震得费盛马都没牵稳。

费盛看尹昌现在就要喝，赶忙抬手阻拦，赔笑道：“尹老且慢，这酒烈，喝醉了路上不好走，待咱们凯旋，我再做东陪您老一醉方休！”

尹昌抽动着鼻子，跟饿极了似的，趁费盛说话的时候已经持续灌了几口。他喝得浑身舒服，鼻子更红了，持续呵着热气，重重地拍着费盛的肩膀，大声说：“你小子无须担心，我纵横中博十余年，闭着眼都能摸清路！这酒是越喝越苏醒，路上提神！”

费盛估摸着尹昌的岁数，感到这仗要不是打樊州，他都想立即拍屁股走人了——这糟老头子哪像会打仗的人！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嬉笑道：“得嘞，这一趟我就听凭您老的指挥。”他给尹昌牵马，说，“我扶您老上马？”

尹昌把酒囊拴在腰间，拍了拍，冲费盛嘿嘿笑，说：“你看好了，我自个儿——”

“欸，”费盛看着尹昌蹬马鞍的脚给滑掉了，他眼疾手快地扶持老头，连忙吩咐着，“您上稳哪！”

费盛扶住了尹昌，创造这老头双腿粗壮，沉得厉害。他把尹昌扶上马，感到这老头有点东西，说不定还真能行。可是没过多久，尹昌就在马上昏昏欲睡，几次都险些滑下马背，全靠费盛叫人盯着。

茨州间隔樊州不远，就这么两天的路程，费盛都走得提心吊胆，生怕还没有到樊州，主将就先自己摔逝世了。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了处所，扎完营，费盛等着尹昌安排攻城军务，谁知这老头进了帐子倒头就睡，刹那间鼾声如雷，怎么吵都不醒。

费盛站在帐子外边看四周，茨州守备军全是新兵蛋子，尹昌连夜巡队伍都没有安排，他们就跟瓜蛋似的滚得到处都是，没半点气势。

这他妈的打个。

费盛啐了一口，现在就想给沈泽川写信。夜巡的事情锦衣卫只能自己代劳，费盛守营熬到了天明，一双眼通红，看着尹昌精力饱满地从帐内出来，冻僵的脸上硬是挤出了笑脸。

“睡得好啊尹老，”费盛搓着手脚，“您看咱们什么时候攻城？”

尹昌坐下来，从酒囊里倒着酒，只喝了两小杯，说着：“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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