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你还真是被这姓给耽搁了,你自个儿说是不是?你要是生在什么韩氏、费氏,咱们之间哪还有这么多嫌隙呢?兰舟,消气!你好好跟我说,你留着这齐惠连干什么?”
沈泽川摸袖袋,才想起来象牙扇丢了,他说:“老疯子被当年太子自刎的事情吓着了,我在昭罪寺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听的了些断续的疯话,便想留着他,以备后来。”
“皇孙的事情,你该问我。”奚鸿轩拨着茶沫,“这事儿你别想了,不可能的。”
“一点门也没有么?”沈泽川轻轻转着茶盏,没喝。
奚鸿轩吃了茶哼哼两声,说:“那差事是纪雷和沈卫一块办的,两个都是狠心人,花容月貌的太子妃都是被他们活活勒死的,你指望他们能对皇孙留情?何况皇孙跟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他们吃饱了撑的,给自个儿留祸根。”
“薛修卓那儿也这么说?”
奚鸿轩看他一眼,说:“怎么专门问起了延清哪?”
“熟人啊,”沈泽川目光不动,“你跟他交情不浅,这次升入考功司,不也是听了他的话吗?”
“你俩都是诸葛亮,谁说得更有道理,我就听谁的。”奚鸿轩把球踢回去,说,“都说文人相轻,你们这些聪明人怎么也相互轻贱。”
“那还真不是,”沈泽川说,“你在都察之前调入考功司,把这红热的差事落在了自己身上,就是叫人眼红嫉妒,这次遭人陷害难保没有这个缘故。薛修卓为官有些年头了,他想不到吗?他若是想到了,怎么还劝你去呢?”
奚鸿轩吃茶的动作一顿,他说:“谁能料到真的有人敢对我动手?不怪延清。”
“他在南林猎场护驾有功,当时却很懂韬光养晦,没一门心思冲,反而去了大理寺历练。”沈泽川言已至此,不再继续,只是对奚鸿轩笑了笑,“我就是奇怪罢了。”
奚鸿轩恍若没听进去,也笑:“哎呀!这一打岔,我险些给忘了。兰舟,如今我病好了,皇上也醒了,马上都察院就该开始弹劾我了,你给想个办法,我不能被调离阒都。”
“此次错在皇上,但没人怪他,又挨着工部、户部推诿卸责,你正好落在里边,大家自然愿意拿你开刀。”沈泽川搁了茶盏,“难办。”
“潘祥杰跟魏怀古么!”奚鸿轩说,“他们说到底,就是想要钱,挨个骂还真不算事儿,他们抓着我不放就是想要坐地起价,让我掏银子来填。这次死了几个人?只要皇上没事,别的那都能买。”
“这次没有几万两,怕是摆不平吧。”沈泽川含笑说道。
“钱,我有,”奚鸿轩也搁了茶盏,道,“但我不情愿给他们。我错在陪皇上逛窑子,可官沟跟我没关系,他们想胡搅蛮缠拿我做替死鬼,老子不奉陪。”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面要办你,你就是没错也有错,讲道理行不通,撂摊子也没用。”沈泽川不动声色,说,“还是难办。”
奚鸿轩说:“不难办,我告诉你,圣心在我这里,他们就是想严办,也得看圣面。萧二还没解决,不能自乱阵脚。我有把握,皇上这次醒来,决计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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