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山上一战,姜疏影率领的部队被隋军围困在山上,是他不顾军令率兵三百人破围将她救出。而那一役,为了保护负伤的姜疏影。先王赐给他的宝剑被震落离手,连同母妃亲手为她编织的剑穗一同掉入山崖。
便也就是那一战之后,姜疏影看待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暖色。她说她不喜欠人恩情,所以定会偿还一枚剑穗给他,可惜这个承诺还来不及实现,他们已经先一步得了皇令回到京城。然而那次回京,什么都不一样了。
若说遇见姜疏影,是他这一生的劫数,那么吴王想,之后姜疏影在回京当晚的宴会上遇见颜漪岚,便也是她的劫数。为了这一面,她用了一生的时间去偿还。
他本以为姜疏影早已经忘了她当日许下的承诺,然而吴王抚着手里的这一枚已经褪色的剑穗,端看着剑穗生涩歪扭的走线,这一刻他才恍然明了,姜疏影一直都记得。只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的立场,他们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所以这枚剑穗,她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送给他。
不对。
从回忆的追思中猛然回神,吴王身形大震,他望着手里剑穗的眼神开始颤动,神情写满了疑惑和震惊。
姜疏影已经死了。这件事不可能还有人记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这枚当年姜疏影亲手编织的剑穗会经由姜凝醉的手送给他。
心里又乱又惊痛不已,眼前不停跳脱出姜疏影和姜凝醉的脸,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可是却有着同样的神情和语气,那双淡定不惊的眼眸,是那样的相似。
疏影。
马车倏地一下颠簸,吴王错愕间回神,他的心里似乎隐隐有了答案,可是却始终不敢相信,毕竟这实在是太过于荒唐了。可是除了这么解释之外,他找不出第二个理由能够说出这一切蹊跷。
猛地掀开车帘回望皇宫,透过即将重新关闭的宫门,他看见城楼之上,有一人迎风而立,在皑皑的雪景里,显得分外的清晰脱俗。那人穿着一身水绿色裙衫,帛带翻飞,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淡若湖泊的眼睛,流转着玉般的光华。
这般仙姿玉骨,即使立在苍茫天底之间,仍旧难掩她骨子里的气势凛然。
疏影,当真会是你么?
高耸的宫门缓缓合上,吴王枉然地伸手,想要去握城门上那抹淡然若仙的身影,想要去留住心底最不可言说的过往,可惜什么也握不住了,只有风自他的手间无情穿过。而他心底俨然升起的那个疑惑,终其一生,也无人能够给予他答案了。
宫门紧闭之前的最后一眼,吴王看见那抹身影缓缓转过了身,似是在告别他们之间的那一段陈年往事,又似是她早已经将前生之事抛在了身后,她只是拂袖背对着他下了城楼,与他渐行渐远。
城楼上的风吹得人心头空凉,姜凝醉臂间的帛带也随之飞舞,她自城楼上拾阶而下,漠然的满目写满寂淡。
回了凤仪宫,姜凝醉转过蜿蜒的长廊,在栖鸾殿大门外停下了脚步。
轻推开门扉,一阵沁人的香气幽幽扑来。姜凝醉迎着满殿的寂静走了进来,发现殿内没有多余的宫人伺候,想必颜漪岚是在等她回来。
轻声走进内殿,便见颜漪岚披着一件狐裘大衣,正坐在棋盘前解着死局。侧头看了眼半敞着的窗户,姜凝醉眉头微皱,快步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你回来了?”颜漪岚放下了手里的黑子,回头看着窗边的姜凝醉,莞尔笑道。
姜凝醉却是不答,她关好了窗,取了暖炉递到颜漪岚的手里,声音清冷,透着淡淡的不悦。“长公主身子还未好透,怎能在窗边吹风?”
“吴王走了?”颜漪岚听话地把姜凝醉递来的暖炉捧在怀里,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姜凝醉神色淡然,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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