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整座银阙依山而建,低调之余确实不比锦都豪奢,但其中古拙意味却很得宋银喜欢,若不是来自锦都的诏书一封急过一封,宋银也并不会想离开这个地方。
开玩笑,在滇南好端端地当着王妃,除了老爷子需要孝敬之外基本没有谁会压在她头上,何苦去锦受人踩踏。
“爷爷,这锦都,是非去不可吗?”
自从嫁了郁垚为妻,宋银也在老爷子的暗示下改了口。
郁垚眉头微蹙,却在斟酌。
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冷哼一声,“当今圣上的心眼可不比先皇,不管北境境况如何,郁垚是该带兵驻守北境的。而他先是带兵前往旧阴山剿灭魔教余孽,更因中毒之事秘密返回滇南,至今未归。虽说将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也说事急从权,然而如今一切都缓过劲儿来,也是时候追责了。郁垚身为滇南王,在滇南却已呆得太久了,确实该上锦都述职了!哼!”
话越是说到后头,老爷子话中的嘲讽之意越是浓厚。
虽说老爷子也是只老狐狸一样的人物,但阴谋阳谋之间,说到底还是一个阵营问题。
宋银身为滇南王王妃,虽说是朝廷不承认的,但是早把自己当作了滇南的一份子,是想为这块土地发光发热的,闻言自然有些计较。
“只是……”
老爷子故意停顿下来,等宋银的目光重新转过来,才有所意味地道,“只是郁垚位高权重,年少成名,又是世袭的王侯,宫中那位早有赐婚之意,此番前去,怕是会在垚儿婚事上做些文章……”
话未完全说完,宋银已明白老爷子的担忧和好意。
然而心中到底不舒服,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子能忍受自己的夫君还时刻有人惦记着,况且这种惦记甚至凌驾在律法之上。
宋银难免有些失落,自己的婚姻竟然全无保障,是否幸福长久竟只牵挂在郁垚身上。
郁垚似是看出宋银心中所想,也不顾老爷子还在场,自然而然地拉起宋银的手,紧紧握住,低声问道:“你不信我?”
宋银扯出一个笑容,“怎会不信。”
内心却在嘀咕,古往今来,多少人吟诵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样的诗篇,便是幼儿园毕业的孩子都该知道人世间最难相信的便是承诺了。
宋银甚至人心易变,更知承诺这样的事情最是难认真,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在得知郁垚态度时是暖融融的。
又深觉世间女子的可悲,寻寻觅觅追寻的不过是男子的一个态度。
不过宋银是何许人物,身怀仙女系统,她自觉能配上世间任何一个男子。
郁垚不负她也罢了,若是郁垚不把她放在心上,那她想走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隐身符一贴,任由他郁垚飞天遁地都绝对找不到。
见宋银神游中面色露出得意之色,郁垚面色一沉,恨恨地捏了捏宋银的手。
宋银回过神来,瞪了郁垚一眼,似是在说,你捏我作甚?
而郁垚面不改色地任她瞪着,那模样,像极了赌气玩木偶人的小屁孩儿。
老爷子何曾看过郁垚露出这样的顽皮模样,心头高兴,却故意摇头叹息:“哎,儿大不中留啊!”
郁垚面色一僵,瞥了一眼老头子,“爷爷。”
宋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在提醒老爷子,自己是“亲孙子”,而不是“亲儿子”呢。
言语间氛围又轻松活跃起来,宋银忍不住在心中叹道:能嫁个这样的人家,哪怕在现代也实在是很不错了。
上头没有公婆需要孝敬,只有个隔辈的爷爷,又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老狐狸,表面上对自己比对亲孙子还好,行事间处处流露出生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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