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负图“嘿嘿”一笑,觉得两位老人似乎对他隐瞒着什么,于是舔了舔嘴唇问道:“你俩在搞什么鬼哩?!看着神神秘秘的!”
“你龟孙!怀疑到师父和爷爷身上来了?!”李山龙骂道。他的这句话,惹得老张脸上挂不住了。刘负图是李山龙孙子辈的人,却是老张的徒儿,这样一算,老张就比李山龙晚了一辈呢!
“他是龟孙,你不就是龟爷了?!”老张撇着嘴说道。
“当师父的不愿意了!?”李山龙笑着说道。
“山龙爷,这都是咱们小剧团里挣的钱?!”刘负图眼睛眨着,好像是在看流动的洛水,也像是在看那一沓子钱。
李山龙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简单呀!多少年了,我终于又见到河洛大鼓挣钱了!”
“是呀!早些年,河洛大鼓风光的时候,挣钱容易;后来不要钱给人唱,好多人都不愿意听!”老张接续着好哥们儿的话茬,说道。
刘负图心中纳闷,刚才看师父的模样,这些钱似乎是他私吞河洛大鼓小剧团的钱。但是,如果说是私吞的,那为什么在他见到李山龙时,又足额拿了出来?!
“可能是现在人们手里有钱了,解决了温饱问题,又开始喜欢起了这种扎根于民间土壤的文化形式了!”刘负图心中想着那一沓子钱的事儿,嘴上胡乱说道。
“你们有没有发觉,请我们小剧团去表演的,基本上都是农村里办白事儿的人家?!”老张笑着问道。
刘负图正在想着自己的问题,没想到老张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这还不好解释?!年轻人没人喜欢了,年纪大的人,将要死的人,已经死了的人,只有这三种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河洛大鼓,但是到了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根本顾不上再听,也没那钱财。因此,只有到了咱们这个年纪,手里又多少攒了些钱的人,才——”李山龙啰里啰嗦地分析道。
“所以我们才能挣到钱!”刘负图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挣了钱,却不搞公开透明,偷偷摸摸地藏起来数钱,算是什么团长?!还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呢?!”
李山龙和老张先是一愣,然后互相看了看,两个人同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刘负图感觉到了,他俩的笑,纯粹是对他的嘲笑。
“你们笑什么?!”刘负图不解地问道。
两个人笑了有一阵子,才止住了笑声。李山龙指着刘负图说道:“咱们的小剧团最近生意不错,如同是一颗将死的老树,在春天发了许多新芽一样,但是谁又能够保证,这颗老树能够安然地经过夏天、秋天与冬天?!”
“这么说来,你们是在为小剧团的未来准备资金?!”刘负图拍着脑袋说道。。
“?孩子!我们经历过河洛大鼓早期的春夏秋冬,知道春天的温暖,也体会过夏天的炎热和秋天的凉爽,还熬过难熬的冬天!”
“所以呀!我们要趁着小剧团的春天,好好积攒一些钱,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你,为了河洛大鼓的明天!”李山龙说到此处,眼睛里湿润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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