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就在她以为往事都被尘封在记忆深处之时,忽然就全部被翻了出来。
郯国迎娶新后,可能宇文颉要娶的是赵云棠,也可能不是。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才是,所以她不可能会心痛。
然而,一些细微的感受从胸口处蔓延到全身,一直提醒着她,并非什么都过得去。可能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可以让一切事情,无论好坏都随着轻风细雨慢慢变淡,变得绵长。她以前是相信这一点的,但是现在她只想控诉时间,它说着自己能够包治百病,谁能想到这只是它的缓兵之计?
“我去。”她看着池中跃起的鱼儿说:“毕竟我在郯国长大,与郯国陛下也算是有点交情。这样的大喜事,我怎能不去祝贺呢?”她决定前去观礼。
但是,在去往郯国之前,她还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这些天培养了一个自己十分看好的礼官,名字叫做霍令,此人廉明疏朗,处事干练,尤长权谋。她把一些政事交给他处理。
然后她给宇文颉准备了礼物,一坛藏有剧毒的酒和一身织越的绣布 而成的嫁衣,同样也是有毒的。裴暄劝她不要孤注一掷,实际上她并非是想孤注一掷,只是她想把曾经受过的苦难都讨回来。有人说,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不能用亏欠来言说。但是她不想这样,以前她深居后宫,只能依附于宇文颉,所以也过得很是憋屈。现在她好不容易和宇文颉的地位平等,所以自然也要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她带了十个武功卓绝的守卫,这些都是专保国君的女子杀手。十个人在她轿舆的周围操控着轿舆,她躺在里面饮着酒。
中途经过寓岭,这是由岩石构建而成的地貌,凸起的岩层如同一幅幅油画。岩石上有洞窟和孔穴,她似乎能够听到流沙涌动的声音,以及滴落的滴水声,但是此地没有水源。奇形怪状的石头分布在她们周围,石墙有高有低,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宫。她想,如果在这里迷了路,一旦走不出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渴死在这。她嗅到空气里的燥热,呼进嘴里的空气也混杂着沙土,在喉咙里沉降着。
透过帷幔,她瞥见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靠在一块岩石上,垂着头,黑色的衣服格外显眼,落寞的神情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不光是落寞,她还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决绝的姿态,不羁的性情和神秘的气质。她之前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这种气质,徐埕?
她惊了,掀开帷幔说:“停。”
她们十个人围在徐埕的身边,徐埕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不感兴趣的再把头垂下去。他似乎是在这里思考人生,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生出忧虑。
“我问你,苏洛锦呢?你把她弄哪去了?她现在怎么样?”
“她吗?”徐埕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也并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话,淡淡地说:“我没必要告诉你。”
她的那些守卫都摸着自己腰上的长剑,徐埕也观察到了,耸了一耸肩,把头抬起来。
“你想知道?”
“对。”她看着徐埕,隐隐觉得他说出来的不会是她想听到的话。
“她死了。”
“死了?”她的声调抬高,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一直喜欢他,那个卑贱的下人。”徐埕忽然变得面色可怖,如同一只忽然被惊醒的猛兽。
离开徐埕后,她一直在想着这些事,关于苏洛锦。
徐埕一直在逼她,尽管苏洛锦一直都想要自由,但徐埕不给她。
徐埕逼她为他做事,无论她怎样苦苦哀求他都不肯放过她,也不肯让她走。苏洛锦是在炼辛营里长大的,徐埕是那里的领军。那些漫无天日的日子她一直记忆深刻,连忘都不敢忘。那时苏洛锦身边出现一个给予她温情和安慰的人,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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