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华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白大褂。
程千帆拎着木桶进来的时候,这位名誉沪上的老医生正在伏案写作。
“赵老先生。”
“你是?”赵文华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着这个拎着木桶的俊小伙。
“程某来迟,还望老先生海涵。”程千帆将木桶放下,恭敬的道歉。
他迟到了约莫七华恍然,竟激动的起身相迎。
程千帆颇为惊讶,他听说过此人,是一个臭脾气,对人不苟言笑。
对待巡捕的态度向来不算友好。
此前麦兰捕房有一个巡捕受了伤,因为受伤位置比较敏感,需要极高明的外科医术。
巡捕房将这位同僚送到广慈医院,请医术精湛的赵文华主刀。
赵文华没有拒绝,成功完成了手术。
不过,全程黑着脸,还说了极为难听的话,大概意思是,他出手救人是因为医者的本分,只可惜救的是一个向自己同胞开枪的畜生。
此前麦兰区有工人罢工,巡捕房出警镇压,这名巡捕开枪打死了一个女工。
……
“程警官,药带来了吗?”赵文华急问。
程千帆这才恍然,这位赵医生还是那个臭脾气,赵文华的热情不是对他,是对药物。
“没有。”程千帆说道。
“没有?”赵文华脸色立刻变了,冷哼一声,“程警官莫不是来消遣老夫的?”
“赵老先生莫急。”程千帆微笑说,“程某从捕房直接赶来的,总不能将随身带着药物吧。”
赵文华脸色稍霁,“那程警官此番前来,所为何意?”
“实不相瞒,程某对磺胺这种新药不甚了解,特来请教?”
“怎么,巡捕也要懂医了?”赵文华冷笑一声。
“巡捕不需要懂医,做生意总要了解手里的货物吧。”程千帆微笑说,“还望赵医生不吝赐教。”
“救治人命的药物,在程警官眼中却只不过是充满铜臭味的商货。”赵文华讥讽说。
程千帆有些头大,这老头对巡捕的印象很恶劣,果然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他决定改变方法,既然不能好言相说,那就硬来。
……
“程某可以免费提供一盒磺胺与赵医生。”程千帆说道,“前提是赵医生能够为程某解惑。”
“如若老夫不从呢?”
“程某恐会让赵医生失望了。”
听闻此言,赵文华哼了一声,反倒是不再冷言冷语,“你想知道什么?”
“程某曾经在‘良医’上看过赵医生的大作,只是其文满篇都是氨磺酰基这样的词语,惭愧,程某学识不佳,只觉晦涩难懂。”程千帆说道,“还望赵医生明确告知,这磺胺到底有何药用?”
是的,程千帆此前从皮特口中得知‘磺胺’这个名字,当时觉得有些耳熟。
今日上午听到何关提及赵文华对磺胺很感兴趣,这才想起,他曾经在‘良医’报刊上看过一篇文章,里面反复提及了‘氨磺酰基’这个化学名词。
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赵文华。
这是一份专业性质极强的文章,程千帆看不太懂,就记得一句话,赵文华言说西洋方面的这个发现,倘能证实有效,将会救治无数伤病患者。
这也是他对这篇晦涩文章有些印象的原因。
……
“你看过我的文章?”赵文华惊讶不已。
“程某拜读过赵医生的大作,只可惜,程某学识水平不足,看不甚懂,惭愧之至。”
听到程千帆说他看过这篇文章,赵文华对程千帆的印象有所改观。
对于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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