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程千帆说道。
“是!”
李浩下车,找了个路人问了问,不一会,李浩回来了。
“帆哥,是那帮安南人在撬照会。”李浩说道,“一个车夫不愿意被他们撬走照会,和他们吵起来,安南人拎着警棍将车夫和乘车的客人都打的头破血流,安南人不仅仅抓了车夫,还抓了那个试图反抗的乘客,其他车夫抱不平,双方发生了对峙。”
……
所谓撬照会,也就是巡捕借口违反交通规则,没收掉黄包车的牌照,再迫使车夫花钱赎回。
法租界当局规定,每个执勤的巡捕每个月至少要撬照会三十五张。
不仅仅黄包车,三轮车也会被撬照会。
譬如说,黄包车被撬照会,每张罚款五角钱,三轮车每张一元钱。(1)
华捕还好一些,安南巡捕最不是东西,他们每个月都会大大超额完成撬照会的任务。
这些安南巡捕在马路上看见空车,不管是黄包车还是三轮车,不管违章与否,立刻强行扣留,撬去照会。
黄包车夫与之理论,往往会遭受毒打,然后被关进巡捕房,最后甚至倾家荡产才将人捞出来。
故而,在法租界,最声名狼藉的便是安南巡捕,他们和公共租界的红头阿三齐名,最为普通百姓所憎恶。
程千帆皱着眉头。
“你去,让那帮安南人滚蛋!别挡路!”程千帆冷冷说道。
“是!”
……
“不不不,不能放人。”带队的安南巡捕阮智齐摇摇头,“这个车夫打伤人,要赔钱。”
“凭什么?”
“是你们先打人的!”
“阿怀拉车累了,停在这里喘口气,你们就上来抓了他,要撬他的照会,还打伤了客人,凭什么?”
一个中年车夫喊了一嗓子,众车夫安静下来。
“你说赔多少?”中年车夫问道,他知道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吃亏是苦哈哈的车夫。
“五十法币!”阮智齐竖起五根手指。
车夫们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安南巡捕不仅仅倒打一耙,还如此狮子大开口。
“阮警官,您莫开玩笑。”中年车夫挤出笑容说道。
“没有开玩笑。”阮志远笑得开心,“现在是八十法币了!没有钱,扣车,抓人!”
他就喜欢看这些愚昧的中国人被他羞辱、故意折磨后的痛苦而又无奈的样子。
李浩冷冷的看着阮志远,他不信阮志远不知道他是谁,这个安南瘪三这是故意的,故意不给他面子,换而言之是不给帆哥面子。
“阮志远,放人,让开路。”李浩沉着脸说道。
“别说是你了,便是程千帆在这里,我照样不放人。”阮志远冷笑着说道。
……
“十秒钟,打自己三巴掌,滚蛋。”程千帆大踏步,冷着脸走过来。
“程巡长。”看到程千帆,阮志远脸色一变,脸上挤出笑容。
“还有五秒钟!”小程巡长拨动打火机转轮,点燃香烟,轻轻抽了一口,轻蔑的扫了一眼阮志远。
“程千帆,你不要欺人太甚。”阮志远涨红了脸,咬着牙吼道,然后他就被李浩一脚踹翻在地。
李浩紧跟着扑上去,又是一脚将要爬起来的阮志远踹倒下,坐在其身上,狠狠地抽大嘴巴子。
其余七八名安南巡捕就要冲上去动手。
“砰!”一声枪响。
现场所有人惊呆了,然后一震尖叫声,人群四散逃开。
被安南巡捕抓住的车夫和乘客趁机挣脱,拉起黄包车,乘客上车,车夫拼命的拉着黄包车混入人群中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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