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厉,他原本就清冷的性格愈趋极端,变得寡言,偏执,暴戾,有很严重的洁癖,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去结交任何朋友,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有一回,一个世家公子在年宴上与他逗趣,给他看一本春宫图册,墨熄二话不说掌心聚火,直接就把那本书烧了个干净。
“你干什么?!”那唇红齿白的小公子一下子就跳将起来,怒道,“本少的书你也敢烧?!”
墨熄冷冷抬眼:“我为什么不敢。”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简直放肆!”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再拿这种东西给我。”墨熄道,“我烧的就是你的手。”
他不是假正经,他是真的打心底里地厌恶烟花柳地,淫词艳赋。这恐怕已成了他一生都无法治好的痼疾。
家境如此,墨熄其实早就想离开这个暗流汹涌的府邸,去修真学宫修炼去了。但他那位伯父偏生不让他好过,在君上那边编尽诸多借口不让墨熄离府——
“熄儿是个孝顺孩子,说要替他父亲守丧三年。”
“熄儿身子骨弱,去了修真学宫怕也撑不了太久,还望君上再允准他将养一年。”
诸如此类云云,反正是能拖就拖。
墨熄彼时还是个非常青稚的少年,而墨闲庭曾经是他父亲的左膀右臂,又是朝廷敕封的世荣君,他知道自己哪怕与君上状告,君上也不会听信一个孩童的话,反而可能被墨闲庭借题发挥作茧自缚。
于是在除夕大宴上,老君上关切地问起他:“熄儿,你伯父说你三天两头总病着,不常出府,也暂且去不了学宫,你可有着人好生调养?若是家里请来的医修不管用,你就自己来神农台挑人罢。你是清池唯一的儿子,要是落个病根什么的,孤百年之后,也无颜去面忠良啊。”
墨闲庭在旁边盯着,见状不妙,生怕墨熄忽然发难,忙笑吟吟地想要来抢过话头。
却不料墨熄垂睫道:“多谢君上挂心,已经好多了。”
说罢,看了墨闲庭一眼,唇齿轻扣:“有伯父悉心照料着,我怎会不好。”
墨闲庭一怔,已经酝酿好的谎言措辞衔在嘴边,居然就这样没了用武之地,一时也不知道墨熄是怎么想的。但见那双眼睛平和、镇定、熔金般缓慢而酷烈淌着光,竟端的背后发凉,惊出一层白毛汗来。
嘴上却还强做亲昵慈爱地:“呵呵,都是自家人,熄儿说的这是哪里话……”
回去之后,墨闲庭左想右想,觉得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少年给骇到,实在有些丢人,于是对墨熄便愈发憎恶。
有一次墨夫人不在,墨闲庭闲逛时瞧见了在花园里的墨熄,披着一件绣着腾蛇云纹的寒衣,正在廊庑下读书。
孩子虽小,眉目之间却与处处压他好几头的那个男人极为相似,都是又清冷、又肃穆的模样。墨闲庭心中陡升一股恶气,他朝墨熄走过去,身影倒投在了墨熄的书卷上:“在做什么?”
墨熄手指一顿,却没抬头,过了一会儿,继续管自己看下去。
墨闲庭业火愈盛,颇为讥嘲地说道:“哦,是在自学?自学能学出什么名堂,你能勉强结出灵核就该千恩万谢上天有眼了。还妄想着精进,哈哈哈,你比你那个死了的爹,你比墨清池还要不知天高地厚!”
他说到墨清池的时候,神情便有些扭曲,像是这个名字烫了他的舌头一样,恨不能猛地啐出来。
“如今你娘是我的,墨家也是我的,我虽杀不了你,但却能恶心死你。你也看到了,只要我阻挠着,你就别想展翅高飞——你若是识相,就跪下来磕头求我,叫我三声干爹,我或许还能大发慈悲,来年向君上请准,放你到修真学宫去。”
话音未落,忽见墨熄掌心中火光骤现,一道猩红的灵鞭应召而来,倏尔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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