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啦?!”
林韵像被隔了夜的冷馒头噎住似的,红的忽然就不止眼睛了,还有脸庞。他满脸涨得通红,瞪着她,似乎很恼怒,又似乎很伤心,但他终究还是太软弱,那些恼怒和伤心最后都化作了喉头的一次吞咽。
“好。”他最后笨拙又难堪地说,“不好意思。是我不好,耽误了你。”
画面分崩离析,这样子的吵闹已经太多次了,每回争执中她怒不可遏的声音都在此刻交织一处,像是巨石入水,所有轻盈美好的画面都被震碎,浮沫四散,黑暗浮上来。
待到顾茫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变得清晰时,苏巧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林韵一个人出现在了重华帝都里。他背着破旧寒碜的布包,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往来的车水马龙,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才瑟缩着往前走。
“店家,招人吗?”
“掌柜的,您店里还缺人手吗?”
他像个陀螺似的打转几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进那些气派的帝都店铺里问一句,就被呵斥出来,这使得他原本就很紧张的舌头愈发磕磕绊绊。
顾茫注意到他站在第三家糕点铺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脚都有些打摆了,偏生店里的小厮没有眼力劲,以为他是客人,冲他吆喝:“卖花糕了啊,卖花糕,豆沙芝麻花生杏仁八宝,应有具有,这位爷要点啥?”
林韵连连摆手:“我不是爷……”
听他这样认真木讷的回答,有几个客人觉得好笑,选糕之余侧过目来瞥他。
小厮倒还是笑眯眯的,转口问:“哦,那么——公子买点啥?新蒸出来的花糕味道好极了,来一点吧?”
林韵更紧张了,他原本想说:“我不是公子,不买花糕。”谁知一结巴,出口就成了:“我不是花糕,不买公子。”
说完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脖子根立刻就涨红了。买糕的客人里有个穿着桃红色小袄杏黄马面裙的姑娘,闻言噗嗤笑出声,一双盈盈眉目饶有兴趣地望向他。
林韵慌张地看了这个姑娘一眼,似乎更加窘迫了。他几乎是在喃喃了:“我就是来问问,贵店还需不需要什么帮手……”
小厮一听是来与自己抢饭碗的,霎时脸就黑了:“去去去,‘公子’和“糕”都分不清楚,还想跟老子抢活儿干呢,不买快走吧你。”
林韵耷拉着脑袋往外走了没多远,忽听得背后传来佩环的叮咚脆响,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将他唤住。
“哎,你等等。”
林韵回头,见是刚刚在里头笑出声的那个女子,低头老实巴交地道:“姑娘好。”
姑娘笑道:“你是刚来帝都,想寻个活儿做的吗?”
“那你是打哪里来的?”
“莲生镇。”
“哎哟,真是个坏地方。”女子撇了撇嘴,“你想来这里赚钱?”
这回林韵却没有马上回答,他沉默了半晌,才颇为艰难且窘迫地说:“我……”咬了咬嘴唇,几乎是在跟自己说话似的,硬着头皮道:
“我来帝都,想、想有点出息。”
他说完之后,耳朵几乎红得发亮,低着头等着女子讥嘲自己。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刻薄贬损的言辞,他慢慢抬头,看到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你这人心不心细?如果心细的话,刚好我家的铺子有分号要开,那家店归我管,我正缺个账簿伙计,我看你挺老实的,人也还挺有意思。”
姑娘眨眨眼。
“你来吗?”
看到这里,顾茫明白了,这个姑娘想必就是帝都大商户——白家的千金了,也就是林韵后来的结发妻子白柔霞。但这又一次出乎了顾茫的意料。
要知道白家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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