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精光乍现,“羲和君从前,不是顾帅的车笠之交吗?”
他这句话一出,其他人非但没有惊讶,反而倒颇有些无语。
墨熄和顾茫从前亲密无间,大家都清楚。但顾茫叛国后差点把墨熄给捅死,这事儿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俩的关系,早在那一刀刺下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众人都讪讪的,有几位不尴不尬地笑了笑,也没应和。
还有人则说:“望舒君,这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慕容怜倒像是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他只是疏懒地哼了一声,嘴角咧开的弧度愈发危险:“好,我不提这个。”
他重新对上墨熄的目光,冷笑道:“那我就问问羲和君,你一向寡欲端正,从不沾染那些个风月场所……那敢问你一个人去落梅别苑,私下里寻顾茫作什么?”
墨熄心中咯噔一声,心道自己去落梅别院探望顾茫的事情果然还是被那小厮说出去了。
但他也没打算否认,睨过黑眸,说。
“寻仇,还能做什么。”
“既是寻仇,你又为何巴巴地亲自喂他水喝,喂他饭吃?”字句在慕容怜唇齿间浸淫一番再堪堪吐出,毒蛇一般,“难不成是看到你的顾茫哥哥受苦——心疼了?”
如果不是在重华宫,君上还在旁边看着,墨熄一定已经燃了十七八个火球砸过去,保不齐慕容怜的脑袋都已经被砸下来了。
“你是什么毛病?”墨熄怒道,“你跟踪我?”
慕容怜冷笑道:“落梅别苑原本就是我的场子,有什么跟踪不跟踪的。再说你自己做过的事,还怕别人知道不成?”
有亲贵见他们吵得激烈,忍不住劝道:“算了吧,羲和君一向面冷心善,他也就只是给了快渴死的人一口水而已,望舒君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一口水?”慕容怜目露寒光,“可笑。对于死仇,寻常人不落井下石已是难得,羲和君却还会雪中送炭,这番高风亮节,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说罢对着王座欠了欠身:“君上,今日顾茫不由我带走可以,但却绝不能由羲和君领回府上。”
君上难得看到慕容怜和墨熄当庭吵成这样,居然也不嫌头疼了,看得津津有味。此时忽然被慕容怜这样请求,一时心中还无决断,沉吟道:“这个么……”
见君上犹豫,慕容怜继续道:“顾茫在落梅别苑,羲和君都能管他一口水喝,若是真被领进了门,谁知道羲和君还会管他管到什么地方去?”
这话七分刻薄三分暧昧,在场一些贵族们觉得过了头,都在朝慕容怜使眼色让他别再说了。
在重华,逛窑子宿男妓倒不是什么大事,可男子相恋却是绝不允许的,尤其是像墨熄这样的纯血亲贵——这类人的血统灵力太过珍贵,传宗接代方为正道,所以重华明令禁止他们有任何不伦的爱恋之行。
再者说了,羲和君这么清高尊贵的人,怎么可能和顾茫这种贱种脏货搞在一起?众人都觉得太荒唐,只觉得慕容怜作为墨熄的竞争对手,他是想给墨熄泼脏水想疯了。
也只有“被泼脏水”的墨熄本人知道自己是真的被戳中了痛处。
慕容怜懒洋洋地:“羲和君,避避嫌吧,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
几许沉默,墨熄侧过身来,眼神狠戾,盯着慕容怜,说道:“若我偏不袖手,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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