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有什么用?有权力才是真官。况且人家也是剿匪安民的,范公一把年纪了,总不好折腾,我这个空有其名的通判再不出面,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看他们都是一伙的,故意的排挤咱们。”
“看的不错,不过也没几天了。走吧,回去吃饭。”
说罢,王言上了马车,晃悠回了府中,华兰早都在等着他回来吃饭了。
“说了不必等我,自己吃便是了。”
“也不差这一时。”华兰贤淑的给王言盛了粥,两人坐在桌上吃起了饭。
看着华兰欲言又止的样子,王言说道:“有事便说,不必吞吞吐吐。”
“今早官人离府以后,我家里来了几封信。盛家大房想要来杭州经营,我母亲娘家那边,也有此意。我爹爹信中说,姨妈的夫家也想来经营,不过爹爹没同意。还说让官人不必顾忌,全凭官人处置。”
华兰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封信放在桌上,而后就默默吃饭不说话。她知道现在王言的情况不太好,但是不说又不行,她也为难。
王言拿起信说道:“做生意是小事,我这个通判虽然没有实权,但是这点儿脸面总是有的,咱们自己家的生意不是挺好?只不过想要我以权谋私,这是不成的。我可以保证不被别的官吏使坏,却不能帮着他们去欺压本地商户。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近几个月我要立名目加征商税。如果大房能接受,那就过来,不能接受,让他们保密,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措辞你要仔细斟酌,不可留下话柄。至于岳母的娘家,便算了吧。”
盛家大房比较老实,剩下的王家、康家,那可不是好人,他们保不住秘密,也不是办事儿的人,搞不好还得跟别人一起给他使坏,那就没意思了。这两家人,只适合大义灭亲的时候,拿来用一用。
“好。”
华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王、康两家做的事,王言看不上他们,她也看不上。就是她亲妈那里,难免要写信唠叨一番。
她转而问道:“官人这是要争权了?”
“不争如何能有权?张签判出去剿匪,为难我的那些人就少了主心骨,好对付的多。”
“官人要多加小心。”
“不过一群鼠辈而已,娘子且看为夫如何抢班夺权。”
权力斗争,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大体跟高端商战一样的趣味百出。只不过是人们习惯性的,对一些可望不可及的人和事,加上一层滤镜,让这些斗争看起来就高端,听起来就迷糊。
好比最经典的,一些高端的人士,说话需要翻译才能听懂。一些涉及到官场上的作品,也总是很多话都有深意,但那怎么可能呢。
但是一些时候,一些情景,也确实是有代指,这是一定的。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每一句话都夹着好几层的意思。但毕竟又是转着脑子的给自己捞资本,或者是甩锅,再或者是研究别人,总有话不能直说,也确实需要讲究方式,给人暗示。
王言在杭州的权力斗争就没什么高大上,只是查了一番账目,找到了各种的差漏,又调走了挑头与他为难的张签判,这就给了他找事儿的空间。
而且从头到尾他也没用范仲淹帮忙,毕竟他到底是通判,看账本的权力还是有的。调走张签判,也是因为他让人抢了张家的商队,下边的县又确实解决不了,调兵遣将也确实要文官督查。无论怎么说,张签判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当范仲淹跟王言带着小吏,直接出现在常平仓的时候,人们是慌乱的。
“梁司户,范公乃本州知州,王某乃是本州通判,我二人皆在此,实不知这常平仓有何看不得。莫非,这常平仓里没粮食么?”
“非也非也,常平仓自是有粮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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