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果,以及听着就惨烈的伤亡数字,而后就是呼吁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慷慨激昂的演说着誓死不当亡国奴的决心,号召人们加入到抗日救国的队伍中去。
王言清楚战争的所有发展,但他无能改变什么,所以如果不是因为他仍旧跟上海地下党约定了中午时候的紧急联络手段,他甚至都不会听广播。这是一种逃避,也应该逃避,省的糟心。
时间来到了八月份,今天是阴天的上海滩,昨日午夜便是冷风渐起,黑云压城,暴雨突然而至。幸运的是,在早上的时候,暴雨转了小雨,呱嗒了一整天都没停下。
秋已经立了,下雨带给人的不再是清凉,而是已经有了一层寒意,家里湿冷,外面被风卷小雨拍的更寒。穿多了热,穿少了冷,很是让人不耐。
当然这是一般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有删减的余地,有房子住,可以遮风挡雨,对于站在街边,穿着用绳子绑着的破布鞋,漏洞的破布衣,乌黑的脸蛋脖子,自己互相用剪子胡乱剪的狗啃的发型,撑着漏了洞的破纸伞,在只能遮住一半雨水的檐下,躲避风雨的小乞丐们来说,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么?
又到了看谁命硬的时候,过去了,又是一年。长了一岁,身体力气都能好一些,以后就好活了。过不去,爹娘都记不住了,早点儿下去看看也好,跟他们诉说一下艰难,有不曾感受过的寻些温暖安慰,活的好累啊……
小乞丐们哆嗦着身体,看着对面窗户边那满满的一桌子饭菜,嘻嘻哈哈的交流着对于那些佳肴的评价。孩子么,意见不同,便争论,论不明白,便声音愈高,热闹的不行。
正是在这些小乞丐的争论中,一个黄包车夫穿着雨衣,顶着满脸的雨水,稳稳的将车停在了这家饭店的门口。座位上坐着的旗袍丝袜女人,伸出手递了钱,而后踩着小高跟下了车,带着香风跑进了饭店。
“今天王探长不去舞厅了!”一个小乞丐单脚踩着地,另一只脚回弯着膝盖撑着墙,抱着肩膀,说的很是肯定,一脸我很机智的样子。
此言一出,旁边立马有一个伙伴出声:“屁话,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王探长的姘头?她都找过来了,那肯定是回王公馆啊,用你说?”
“听说她还是个小学老师呢,教国文的。”
“国文是什么啊?”
“就是你说的中国话,还有咱们卖报纸的时候,上面那些看不懂的文章,她教的就是那个。”
“你懂的真多。”
此时一个小乞丐嘴角扬起,嘴上却装作不在意的说这些别人都知道,但露出的小脏牙,怎么都掩不住。
上海滩又多了一个幸福的孩子,至少这一刻是如此……
王言当然注意到了对面的孩子,他甚至已经读唇知道了那些孩子们在说些什么,那是无知、纯粹又高级的快乐。无知是因为这些小东西虽然练就了一些生活技能,比如察言观色之类,但还不晓得更多世事。纯粹,是因为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漫无目的的在讨论一些没什么大意义的事儿。高级,是因为这快乐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感受到。
甚至他现在的笑呵呵,也只是在笑话小孩子的单纯心思而已。
齐四也看着窗外,不过他没有笑呵呵,因为他曾经也是那样站在窗外等过王言的剩饭剩菜,他知道秋冬将至,疾病多发,知道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他想帮助做一些什么,但是他不能。至今为止,他也只是找了一个属于永华实业的仓库,给那一伙人栖身,偶尔的再去送些钱。
跟了王言这么久,很多事也都没有瞒过他,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日本人的丧心病狂。很清楚当初王言并没有骗他,日本人真的会拿那些小乞丐的命威胁他,若他不从,这些小乞丐死的一定非常凄惨,他还没有办法报仇。因为日本人已经偷偷的接触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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