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扶余之地,仍有大片良田沃土尚未开荒,扶余蛮夷不事生产,暴殄天赐,辽东亦需移民实边,吞并扶余蛮夷。
又因北地苦寒,将军图西域之地,使我北地百万百姓有暖冬,并、凉二州乃为必取之地。去岁嘉北上来投,与将军言,当兵据雁门,以扼中原,此亦为紧要之事。故而三五年之内,未必有余力南下。
韩馥乃安乐鼠辈,并无雄心,我等不攻,其必安于相拒之态。所以兴兵来攻,缘起惧将军之威势。将军可修书一封,实言相告,其必安于此,惜兵不用。
袁绍者,嘉亦有耳闻。观其行事,乃好谋无断之辈,亦不足虑。当今诸侯群起,乱世已临,袁氏高门显贵之家,四世三公之泽,其必有逐汉失鹿之心。今彼为渤海太守,其必有心谋夺冀州,今来攻我,必不与我死命交战,亦昔兵力。将军亦可修书一封,言无图冀州之意,可助其谋冀州,其必按兵不动。
唯公孙瓒与将军有杀亲夺地之仇,死命来攻,欲报家仇,亦欲夺幽州之地。其虽有军两万,然其军士皆幽州青壮,彼辈家人如今皆在将军治下。嘉以为,阵前招降即可破之,幽州有多两万青壮,民力更甚。纵公孙瓒侥幸留命,已是丧家之犬,不足虑也。
彼时将军再与韩馥、袁绍修书,此二者必取公孙瓒头颅与将军结好,如此幽州无忧矣。”
听过了郭嘉的应对之法,王言哈哈笑:“奉孝果有良谋,以得攻心之道矣。便依汝之谋,书信由汝代笔,待敌兵来时,由箭射去敌阵便可,不必遣使往说。虽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言,然大军在手,生杀随心,行险弄舌,事不及则殆,大好性命,不必如此枉费。至于说招降孙瓒麾下军士之事,吾当亲往,以彰吾之诚心诚意。
另遣兵将暂停耕种,幽州之军尽集结于边界三地,岁有良策,然恐生变故,必要做好对垒准备。”
“将军思虑周全,心有人民,有将军亲至,公孙瓒麾下必不战而降,今之危局当解矣。”
“奉孝勿要高捧,彼时吾若招降不成若何?自戕,还是杀汝以藏羞愤?”王言好笑的摆手,“且做安排,明日与吾一同往驻军所在,驻军至今,吾未曾往彼体察实情,此去正好巡检一番。”
郭嘉没再废话,笑着拱手领命而去。
如今从事将军府,跟王大将军接触愈多,他便愈觉其乃绝世明主,实在太厉害了。今日气象,皆其一人为之。其胸襟广博,极能容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深谋远虑,心性超然,待人如沐春风。
且观其行动,确为百姓忧思,非是空喊口号。百姓之拥戴,民心之所向,前所未有,后未必及。
他无法解释,王言出身黔首,如何有那般见识、手段,最终还是认同了所有人的共识,大将军乃天授也……
郭嘉离去安排事项,王言自归后宅逗孩子玩。
这一次袁绍、韩馥、公孙瓒来攻,实在算不得危局。
这一次的十万大军,肯定不是刘虞那般诈称,而是真有十万。正如郭嘉所说,三人各有心思,唯有公孙瓒是真玩命的。所谓三个和尚没水喝,幽州事,跟袁绍、韩馥有什么关系?郭嘉谋之所在,便在于此。只要他不兴兵南下,万事好说。
甚至郭嘉的操作都很多余,就算什么都没有,袁绍、韩馥也不会正经打仗,最多就是假装打一打,应付应付就算了。这主要原因在于,他们自洛阳回兵的这段时间,冀州防御算不得多么严厉,王言一战可下,但是他没做。袁绍、韩馥两人,自然便认识到了王言拿下幽州,已经吃撑了。
同样的,公孙瓒也会认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不打不行,因为不打他没地方呆。所以大概率便是空口许诺,割让幽州之地,算做袁绍、韩馥的出兵辛苦费。
这个关系理顺了,那么敌人如何做,便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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