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长江水, 浩浩汤汤,站在江边远眺,仝则想到的不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而是边看浪花起伏,脑子里边蹦出后世那位伟人曾写下的句子——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只可惜事关剽窃, 不能拿来一用, 也不知道在这个平行时空里, 以后还会前赴后继地涌现出多少风流俊彦,多少传世的隽永佳句。
东湖的水面则要平静得多, 人在画舫内,宛若寻常游湖客,从外头看不出任何玄机。
裴谨是秘密南下的, 留了那位替身驻守辽东, 此刻满朝文武谁都想不到,本该双目失明、丧失行动力的承恩侯却已在湖心处和旧部品茗“闲话”。
闲话的内容当是天下事, 如何确立政体, 如何稳定京畿,如何善后皇室等诸多议题,耗时只用了一个下午,再上岸, 陆汉藻已接受了朝廷遣使请他上京和谈的要求。
裴谨一行轻装便服,先行动身登上了北上的列车。蒸汽机车运行不到半年,一切都还很新鲜, 如果不是赶时间,裴谨其实很愿意沿途停靠,走走看看。仝则作为“亲卫”,坐蒸汽火车不至于多激动,反倒是职业病发作,看列车上的“服务人员”不觉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主要还是对人家的服饰颇有不满。
“一点不精干,工部的人太守旧,制服就该有制服的样子,要让穿着的人喜欢,看着的人羡慕。”
坐在包厢里,仝裁缝不吝大放厥词,“军队制服也一样,都什么年代了,盔甲防不住子弹火炮,不要也罢,还该改良得轻便些,设计贴身显出军人的英武不凡,配上军靴,裤脚扎进靴筒里,那一身才够威武气派。”
裴谨听着,心说要照你的意思改良,往后军中人净顾着臭美了,谁还有心思练兵打仗?当即毫不留情的用眼神表达给他看,你这纯粹是个馊主意。
仝则看出来了,并且万不赞同,想当年希特勒多么重视纳粹军装,标准只有一个就是要漂亮,人家可是深谙惟有如此,方能吸引更多年轻人向往从戎。
虽说形式不该大过内容,但适当的包装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这个例子举不得,话得说在决策人心坎上,仝则道,“甲胄行动不便,我说的是要实用。且年轻人的热血最容易激发,借助服装增添他们的荣誉感,和鲜衣怒马是一个概念。前朝不是有过锦衣卫,明太|祖招的可都是贵族子弟,模样俊朗,再配上飞鱼服绣春刀,贵族子弟一个个趋之若鹜,这效果就达到了。”
说着眨眼笑笑,“回头我先做一身给你试穿,你一量相,准保能让其他人惊艳。”
裴谨阖上眼,不大想理会这茬,半晌轻轻一笑,“如果一切顺利,可以考虑你的馊主意试试看。”
仝则闻言正了正容色,“会吧?陆将军三日后抵京,内阁和皇帝还能什么后手?和谈摆宴,还要宴请各国公使,大员亲眷,是鸿门宴还是真心和谈?京西大营有你在还好,就怕现在都知道你重病的消息,人心惶惶,弄不好再被内阁当了枪使。”
“京里我安置了人,这会儿已接倒秘信,知道如何配合。”裴谨道,“皇帝陛下搞这么大,就是不想撕破脸,拿准了老陆他们有顾忌,并不想把局势彻底搞乱。”
“曹薰呢,那个墙头草不是和陆将军私下勾兑,改组内阁,务必保留他做度支大臣,好继续手握钱袋子。”仝则想着不觉冷笑,“再给老陆一个陆军大臣的职位。曹薰不在意皇权,在意的是他自己的位子,只是有你在一天,他知道自己必定没好果子吃。”
裴谨睁开眼,缓缓地笑了下,“墙头草好啊,窝里斗起来也让新皇帝看看,究竟谁手里有枪。还是那句话,能不发一枪解决问题为上,局面推进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负隅顽抗能成事的了。”
仝则琢磨着他的话,问道,“所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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