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中国。
这天一大早,许嘉年就和父母来到了机场。
他们来的时间还早,航班还有一个小时才会起飞。
一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坐在机场的候机室内靠着落地窗的一组沙发上。父母手拿着各种宣传单与彩插,正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第一站的城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谈着谈着,又有点唏嘘,开始说起这个城市里的事情。
爸爸在说他钓鱼的好朋友,妈妈在说她菜市场的好朋友。
即将离开国内了。
于是这里的一切不好的事物,都如玻璃上的尘埃,可以随手拂去。
而那些源自过去,根植于生命中的美好,又像是玻璃后的风景,突然变得可望不可及,叫人平白念念。
许嘉年用手指按着身前玻璃。
高高的落地窗外,车辆来往,旅人不息。
他看得有点出神,一道道陌生的影子在他视线下来去不停,没有一道是他想见的那个身影。
候机室内,咖啡粉冲出来的咖啡额外酸苦,只有提神这一功效,一如往常。
广播突然响起声音,提示该上机的乘客,飞机已经开始检票上机了。
“我们走吧。”
一家人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声,许嘉年收回看向落地窗外的视线,提起地上的行李,和父母一起向上机方向走去。
盛薰书赶到机场了!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十来天,去了一趟北京又回来,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地闲晃,每一次出门都不敢将视线对上对门方向,如同对门方向住着个洪水猛兽。
而后在五分钟之内,他知道了许嘉年将要出国的消息,甚至知道了许嘉年第一程会去的国家。
他坐车冲到机场。
可是太迟了,太迟了。
他冲向值机柜台,想要买一张去许嘉年国家的机票。
可是柜员字正腔圆说:“很抱歉,该航班已经满舱,最早的空位是在明天的同一时间——”
盛薰书:“我要进去,我要送人!”
柜员:“很抱歉,机场送人是在安检之外,您可以在安检之外和亲友道别。”
盛薰书大叫道:“随便给我一张机票,我一定要进去送送他,我和他再也见不到了!”
柜台前的大喊大叫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柜员满脸困惑,但看着盛薰书的样子也没有多说,按着对方的要求随便给了他一张机票
盛薰书拿着机票冲去安检。
安检前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但是看着冲过来的盛薰书,不知为何,有人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盛薰书很顺利地冲到了最前面。
安检人员检查他的机票和身份证,将人放过。
他又向前冲去,在面对许多许多不同数字的上机口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焦急地问:“许嘉年去了哪里?许嘉年去了哪里?”
工作人员同样迷惑:“那是谁?他去的目的地是哪里?”
还是太迟了,还是太迟了。
盛薰书还想说话,可是前方的机场窗户之外,有一架飞机开始缓缓在跑道上移动。
冥冥之中似有感觉。
盛薰书扭头向飞机看去。
飞机之中,许嘉年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他们一家三口买到了同一排的位置,爸爸妈妈将视线最好的靠窗位置留给了许嘉年。然而小小的舷窗拘束视线,只看得见小半个机场,伫立大地之上。
他手里同时捏着手机,小小的手机在他指尖翻来覆去,屏幕时而亮起,时而暗灭。空姐正在机舱前方介绍着什么,许嘉年并没有在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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