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人教也是无人继承,他不愿再收第二名弟子,他已然将所有心血灌注其中,他是最大的期望。
正因为如此重要,重要到与他息息相关,仿佛自己那劫数一般,他也是算不出的。
玄都十分刻苦,他苛刻自己,如同当初太上苦修一模一样,他将自个修得无坚不摧,样样要符太上的意。
太上不喜欢他笑呵呵的问东问西,仿佛这般便是不那稳重,他便是隐住情绪,虔诚修道,修出一副太上所期望那般的冰冷淡漠的脸。
他晓得师父喜欢这样的,他一切皆是按师父所期待那般来修,从来心无杂念。
如果封神之劫不开,女娲不来与他说上几句话,他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去朝歌,也不会遇上殷守,更不会渐渐生出心魔。
他应该还是在八景宫里安心修道,那玄都紫府,该还是一片祥和。
但世上从来不曾有甚‘如果’,天道不允许他的时光倒流,他便是不能回去。
他远远躲着,看那封神大劫过去,封神台众神归位,看他师父太上老君四处寻他,他躲着,不敢出来。
师父与他命理相关,他晓得太上寻不见他。
玄都寻了间隐秘洞府,那洞府黑黑一片,他点了一簇三昧真火,浮在虚空照亮,洞府里依旧昏昏暗暗,差八景宫一万倍。
但他宁愿待在此地。
他晓得自个心魔入神,修为忽上忽下,性情大变,这个样子,无一处是符合太上所期待的。
他好生躲着,努力的压制心魔,他也想回八景宫,也想见太上,但那时他必须是除了心魔,又是与从前别无二致,再是涨了修为。
但心魔并非能压制的,越是压制,越是反弹,他越来越恐慌,越来越暴躁,一日两日,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还是如此,并且更甚,他几乎要绝望了。
不,他已经绝望了,或者是放弃了。
他有时候躺着,静静的瞧着虚空中那三昧真火,闻着那洞府里满是他的血腥味,疼痛也许可以稍稍压制一会,但也不过是一会罢了。
周遭太黑太静了,他觉着自个像只苟延残喘的老鼠。
不,还不如老鼠呢,大鼠也能得道,那通天教主坐下的多宝道人便是。
是殷守当年那些话令他入魔的吗?杀了殷守便能解开心魔吗?
显然不是的,此话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是骗骗师父罢了。
正因为骗了师父,他更是愧疚,仿佛他是一个要令太上老君脸上抹黑的存在,他还骗人,他觉着,他不该存在。
但是就此自尽,太上虽说寻不见他,若是他死了,太上必然有所感应。
“师父那时会如何?”玄都喃喃自语,继而又是苦笑:“若是自尽,更是可耻,师父不仅要心中哀痛,更是要看不上吾。”
“封神之战之时,吾怎的不被孔宣杀死呢?”
“若是战死,也好过如今这般。”
玄都向来不爱说话,他在八景宫,一言一行,皆是深思熟虑,便是要问太上道法,他也是要冥思几日,做好准备去问。
如今这般自言自语,不过是太久不说话了,不过几年罢了,却比一万年要难过。
“师父………”
他喊了一声,昏暗的洞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他捂住双眼,深吸一口气。
又是坐起,继续修炼。
这洞府太暗了,他闭上眼,眉心的黑痕已然更深,他不晓得,太上不知何时,在此洞府,站于不远处。
也不晓得站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对微虐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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