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街心花园的时候,辛洧川一眼就看见了顾星沉。
七月正午,热浪滚滚,花圃里的玫瑰都被晒蔫了,那个女生却毫不在意地坐在花圃边的长椅上。
整个花园只有她一个人,她孤独静默得像一尊雕像,周围五米之内,没有一点荫凉。
辛洧川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清爽的马尾巴,简单的白恤和牛仔短裤,一双纤瘦的长腿被太阳暴晒着,白得反光。
她旁边放了一个双肩包,双肩包的拉锁上坠着一个木塔形状的小挂饰。
辛洧川认出来了,那是他们学校120周年校庆的纪念品,振华高中每个学生都有的。
这个女生,很可能是他的校友。
此刻,这位校友看上去有些怪异。
她一直低着头,太阳那么大,她却怕冷似的,单薄的肩膀缩成一团。还时不时拿纸巾擦一下脸。
看了好几秒钟,辛洧川终于明白了,那个女生不是在擦汗,她用纸巾擦的是眼泪,她在哭。
辛洧川马上移开视线,准备离开。
撞见别人流泪,假装没看见才是最大的体谅。哪怕那只是个陌生人。
辛洧川刚走出几步,就看见一个烫着飞机头,穿着细腿裤的瘦男人正绕过花圃,径直朝那个女生的方向走去。
辛洧川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那瘦男人嘴角叼着烟,手臂上有纹身,走路晃着膀子,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坐在长椅上发呆的顾星沉并没有注意到瘦男人。她双眼含泪,死死盯着马路对面的酒店。
从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装饰得喜气洋洋的酒店大门。
大门边堆着各色鲜花,鲜花丛中,“百年好合”的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是的,酒店里正在举办一场婚礼。新郎是她的父亲,而新娘,是另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
六个月零十二天,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第二春了!
知了叫得人浑身发冷,泪水在她在眼眶里不停打转。顾星沉用力咬紧嘴唇,想把泪水逼回去。
不,她不会去参加婚礼的,她不祝福这段婚姻,绝不!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从今以后,她连爸爸也要失去了。那个女人,还有她带来的女儿,将取代妈妈和她的位置。
“小妹妹,哭什么呢?怎么这么伤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浮夸油滑的声音,顾星沉抬头一看,才发现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瘦男人正笑嘻嘻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星沉狼狈地抹一把眼睛,戒备地看着瘦男人,沉默着。她现在心情极其恶劣,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只要不搭理他,他就会走开吧?她们学校周围也有这种小混混,只要不搭理他们,他们就会识趣地走开。
可是,顾星沉错了。
瘦男人并没有走开的意思,他一双眼睛黏在顾星沉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语气轻浮,“怎么不说话?还在上学吧?高几了?有没有交男朋友?”
顾星沉觉得恶心,她站起身准备拎书包走人。
“哎,别走呀,我们聊聊呗,就当交个朋友。”瘦男人拦在顾星沉前面,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把你的脏手拿开!”顾星沉没有挣扎,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瘦男人,眼神很冷漠。
瘦男人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哟!是个冷美人!小小年纪就有煞气了!”他变本加厉,伸手想去摸顾星沉的脸。
看到小混混拉住顾星沉的时候,辛洧川皱了皱眉。平城的治安已经这么差了吗?小混混当街就敢调戏女学生?
他向来不爱管闲事,但那个女生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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