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笙起身,“换衣服。”
像个被大人允许出门玩炮仗的小朋友,冉冉眼睛一亮,“好!我现在就去!”
“慢点!多穿点啊。”贺笙站在她身后叮嘱,笑得不行。自觉像个要骗小侄女压岁钱玩儿的不靠谱叔叔。
冉冉进了卧室,换上了出门的衣服。超厚实的加绒卫衣,又套了软乎乎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糖葫芦,才出了卧室门。
一出去,就看见贺笙已经换好了衣服,等在了自己门口。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快走吧,家里热死了。”
贺笙嗤她,“这么会儿就把你热死了?”
边说边上手,勾着耳线,替她戴上了口罩。
指腹擦着她的耳廓,有些微的轻痒,小姑娘缩着脖子躲了躲。
“走吧。”贺笙垂手,看着她道。
“嗯!”冉冉点头。
一直到了家门口,裹着围巾手套,准备穿上雪地靴的时候,冉冉才觉得自己,穿得实在太多了些。
弯腰都好艰难啊。
只是她也不敢大意。要说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击,这儿的冬天,大概就是化学伤害了。冷风裹着湿气,直往人骨头缝缝里钻,北方人来了也受不了。
就和非洲同胞上了他们这儿,一不小心中暑了是一个道理。
轻吁了一口气,准备弯腰再挣扎一下,手上的雪地靴就被人拿了过去。
“你这是准备穿到大年初一?”俯身屈膝,贺笙捉着她的手腕撑着自己的肩。嫌弃地念了一句,又自顾自捏着她脚踝,塞进了鞋子里,小声道,“别真穿出了一身汗,出去了不舒服。”
“……”躲在袜子里的小脚趾蜷了蜷,小姑娘没说话,乖乖把小脚丫子塞了进去。
两只穿完,又轻轻原地蹦了蹦,觉得还挺舒服。
“走吧!”拍了拍身前的斜跨小包包,小姑娘斗志昂扬。
贺笙笑,拉开屋子大门,和她一块儿走了出去。
一到院子里,冉冉才觉得自己是明智的。小风吹得就是一个哆嗦。
小区里可没有她要的180响,贺笙叫了车,已经等在家门口。兜着她身后的帽子一盖,就把人拉上了车。
新年里,定点售卖烟花炮竹的地方不少。司机师傅带着他们到了地儿,两人下了车挑。
大大小小选了一堆,店主笑眯眯地帮着一块儿搬上了后备箱,又原路返回。
小区里专门辟了一片地方,供业主燃烟花用。
贺笙和冉冉去的时候,还有别家的小朋友在那儿玩儿。
“付了钱”的小姑娘,戴着手套两手抄着羽绒服口袋,围着大帽兜站在一边,用只露在外面的两个眼睛,监督着贺笙。
“先放那个最大的吧。”小姑娘闷在口罩后头,指挥道。
玩是真的想玩,冷也是真的冷。冉冉心道。
贺笙笑,“你倒是一点不循序渐进。”
说完,就按着她的指示,把那个最大的搬到了空地上,抽了火线,摸出了打火机。
看着小火苗刺啦刺啦地燃上了,贺笙才退开。
“啊快回来。”终于舍得把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小姑娘挥着手招呼他道。
贺笙笑着站到她身后,又把她的手塞了回去。
就是塞进去之后,顿了顿,就干脆跟着一块儿,待在了她的口袋里。
贺笙见她倏地一僵,稍稍俯身,下巴尖尖磕到她的大帽兜上,小声道:“冷。”
“……哦。”少年没带手套的指骨掌心,覆着她的手背。
明明隔着一层手套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他掌心里的热度。这人还说他冷……
略有些凌乱的思绪,被第一朵冲上夜空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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