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萧承昱派人来传信, 召郁子肖进宫一趟。
皇上私下里传信, 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能与他知。
郁子肖来到养心殿, 还未见到萧承昱,只是看着殿内的摆设,与过去他看到的毫无分别, 却已是物是人非。
他们和萧承文斗了这么久,牺牲了那么多人, 让这养心殿易了主,年少时的志向,踩着那些血雨腥风, 终于得以问世。
年幼时郁绍曾与他说,郁家守护的不是萧家,是大俞,是黎明百姓。
他为了自保,也为了郁绍这句话, 助萧承昱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个位置。
想起以往到这来时,都要跪拜皇上, 如今主人变成了他熟悉的表兄, 反而让他有些怔然。
曾经他与萧承昱时常在听风楼把酒言欢,谈论时事,如今却已然是君臣之别了。
“来了。”萧承昱从里间走出来,神色与往常无异, 指着一旁随和道,“坐吧。”
郁子肖回神,依言在一旁坐下,问起了萧承昱这次叫自己来的目的:“皇上今日叫臣过来,所为何事?”
萧承昱笑道:“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变得如此生分?”
“过去皇上为兄长,相处起来自然恣意随性,如今一君一臣,若还像过去那样,岂不是无视天威?”郁子肖笑了一声,将心思外露了些,“说起来,臣与皇上而言,也算是外戚,皇上不妨可不行。”
萧承昱听了他这番话,却是顿时了然,不由宽心起来。
郁子肖肯这么直言不讳地与自己说话,定然还当他是兄长的。
“何必打趣我?”他笑了起来,“今日叫你来,是有正事要与你说。”
郁子肖也正了正色:“何事?”
“裴相已诛,朝中皆是先皇留下来的老臣,如今我根基未稳,眼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萧承昱道,“你一向敏锐机警,谁是可用之人,我相信你自有定夺。”
郁子肖默然不语,心里却已经是起了巨浪,击在心石上,打得生痛。
这些时日以来,萧承昱的状态他都看在眼里,他脑中有一个最不敢想的猜测在慢慢成型,可他依然不愿意那样去想。
萧承昱再没说话,而是转身从一旁拿出一个早就拟好的圣旨,递到了郁子肖手中。
郁子肖僵硬地伸出手,接过去,打开一看,眸色一沉,他抬起头看着萧承昱:“什么意思?”
圣旨上写道,封定国侯为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
可这摄政王,向来都是先帝临终时册封,以代理年幼或无法执政的新帝处理政事,萧承昱将这封圣旨交给自己,难道真的……
“当初萧承文造反,我调军回来时受了埋伏,路途匆忙,身体里余毒未清,如今已慢慢渗入肺腑。”
萧承昱语无波澜,就坐在那里,淡淡地陈述着这件事,“虽不是致命伤,但我自己知道,我恐怕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亲耳听到萧承昱说这些,郁子肖最后一丝希翼轰然破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有些颤抖:“哥……”
萧承昱却全然没有谈论生死的悲肃,他就像往常在听风楼中与郁子肖聊天一般,面如清风,声音温和:“我知你不喜这些算计争斗,也不想再卷入权位纷争中,然而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是最值得托付的人。”
“方才你说自己是我母族的人,可是徐家已覆,若没了我,旭儿尚在襁褓之中,便没有了可依附的人。”萧承昱叹了口气,“我若是何时去了,你便拿着这圣旨,去代旭儿处理政事,就当是我亏欠与你,要再拿走一些你的时光吧……”
他虽说得云淡风轻,但是郁子肖却知萧承昱十分了解自己。摄政王历来受非议,更有野心膨胀夺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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