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
顾关山都要被沈泽气死了,心想还去和沈妈妈逛街——逛个屁,暑假回家应该直接一根绳吊死在沈妈妈面前。
沈泽当机立断装作无事发生过,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顾关山气得想打死他,十分钟前还和沈爸爸吹沈泽吹得天花乱坠,十分钟之后就得靠安慰自己后代的智商随妈妈而不是随爸爸来勉强维持要崩裂的神经。
沈泽赶紧安抚说:“……没事,没事,你别气啊。”
顾关山:“滚蛋!”
“顾关山……”沈泽嗤嗤地笑:“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脸皮就这么薄?”
顾关山脸红起来,推开沈泽回了房间,窗外仍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屁股坐下了。
床边的台灯下,仍放着那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厚厚的一打哑粉纸——是她在学校里那个贵的要死的,什么工艺都可以做的小印厂里印出来的东西,凝聚着她几天的不眠不休的结果。
要把这个给沈泽吗?顾关山看着那个袋子,突然有点发怔。
顾关山以手指摸了摸那个纸袋,沈泽就收了衣服,走了进来。
“我买了后天回国的机票。”沈泽笑了一下,说:“上午十一点,你会送我的对不对?”
顾关山看着他,半天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泽道:“我参加完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就去办休学手续,先保留两年的学籍看看,我觉得我未必还会回去读,但是有条路也没坏处。”
顾关山眼眶发红,轻轻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泽哂道:“——比普通北漂好一点的是我有个窝,但我可能会经常睡办公室……放心吧,我一定每天都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如果不在家睡觉,睡前给你发定位。”
顾关山眼泪水都要出来了,沙哑道:“我……我又不喜欢查岗……”
“不一样的,”沈泽低声说:“……和在学校不一样的。”
顾关山心里酸楚至极,拼命忍着泪。
沈泽说:“花天酒地,推杯换盏……”
“……声色犬马。”
他坐在床边,以粗糙手指一抹女孩的眼眶。
“……我可能都要经历一遍。”
沈泽哑着嗓子说:“我不想你隔着成千上万公里,还因为这个而难受,顾关山,你和我谈恋爱也好,我们以后也好——”
顾关山眼泪吧嗒一声掉了出来,芝加哥的夜晚,狭窄的一居室,暖黄灯光如水泼洒一地,沈泽红着眼眶看着她。
“我不想你痛苦。”沈泽道:“不想你为我睡不着。”
“顾关山,我和你谈恋爱的那天,在我拉起你的手的时候——”
“——除了美好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想过给你。从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再让你掉眼泪。”
顾关山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哽咽道:“……嗯。”
“唉……显然我做的不咋地。”沈泽撩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泪眼朦胧的眼睛,自嘲道:“……毕竟人生头一回。”
然后他轻柔地吻了吻顾关山的眼睛。
“头一回啊……”沈泽呢喃道:“……应该也没有第二回 了,你对我宽容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沈泽,就是你的。”
沈泽那天最终也没哄好大哭的顾关山。
沈泽人生头一回遇到这么难哄的姓顾的小混蛋,他浑身解数都用了,就是哄不好,哇哇大哭,她哭的时候从来不听人劝,沈泽早有领教,但今天是结结实实地踢了块儿铁板。
“你小时候是有多难哄啊——”沈泽拿着纸巾,头疼地说:“哭得头不疼吗?你和我初中遇到的那个蹲在画室门口哭的小蘑菇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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