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天台很空旷。
晾晒着一排排整齐的白色床单, 风一吹, 能嗅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洗衣粉的味道。
小小的贺沉独自一人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半靠着墙,神色冷淡又寂寥,完全不像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季白在旁边看着, 忍不住觉得有点心疼。
不论前世今生, 任何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贺沉,都是骄傲而强大的, 永远冷淡平静,永远无坚不摧, 从来不会有任何软弱的情绪外露, 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狼狈。
所以季白甚至从来没有想过, 当年他离开了福利院之后, 贺沉一个人待在这里,会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于是, 季白默默地陪着这个世界里七岁的贺沉坐在天台冰凉的地上,默默地伸手抱住他。
就像小时候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反正你现在也感受不到我。”季白眨了眨眼睛, 侧过头去,在七岁的贺沉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我才不是胆小鬼。”季白伸出手在贺沉唇上点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像水波一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小声道:“哥,我在陪着你呢。”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穿越到了小时候跟贺沉一起待过的福利院,更不知道应该要怎样才能回去。
想来…应该是梦?
季白忍不住轻笑了声。
看了看现如今自己面前贺沉那张尚还年幼稚嫩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要是自己不是透明的, 能被人看见的话…现在的贺沉看见他,是不是应该叫哥哥?
脑海中克制不住地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床上,贺沉欺负的他几乎受不住,还逼着要听他叫哥哥的样子,季白咳了一声,差点被自己呛到,耳廓不自觉红了起来,飞快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清除出去。
“季小白,你想什么呢!”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季白揉了揉微微烧红的脸颊,定了定心神。
此时,七岁的贺沉已经睡熟了。
季白咳了一声,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是透明的,没人能看得到了。
坐在贺沉身边,轻轻地靠着他,季白慢慢也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季白日日都跟在贺沉身边。
陪着他吃饭,陪着他睡觉,无聊了就围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的说话。
在福利院里,所有其他孩子都怕贺沉。
所以几乎没有人会跟他说话。
贺沉也不在意,神情越发冷淡和阴鸷,每日独来独往,唯独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去做一件事。
那就是去福利院的邮箱,看有没有他的信。
“都说了没有了。”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随意翻了翻从邮箱里拿出来的信,皱着眉头冲着贺沉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谁会给自己在福利院的朋友寄信啊。”
“人家已经有爸爸妈妈了,不会写信回来的,快走快走!”
七岁的贺沉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抬眸定定的望着福利院工作人员手中厚厚一摞信封。
“让我自己找。”
“诶——你这孩子,都跟你说没有了。”工作人员皱了眉头,抬起手来就想把贺沉赶出去,“再这样告诉你们老师了啊。”
贺沉仍然没有动,稚嫩的脸上,那双眼睛漆黑沉郁,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持与戾意。
像一只阴鸷的狼崽子。
对视几秒,工作人员喉咙动了动,压下原本想要呵斥的话,皱了眉头,“行行行,我让你找,让你找行了吧?”工作人员看了贺沉一眼,将一整摞信封都放在面前,转身走了。
小小的贺沉就这样站在办公桌前,一封信一封信的找过去。
季白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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