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哑的;
右脸颊红肿未消,是昨夜那欲强-奸她的奴仆扇的。
应该立刻转头就走的,杨错想,他见惯了人间惨事,这舞姬一点都不可怜。
可不知为何,他身体却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
那一双相似凤眼盯着他,都是可怜与哀求。
杨错只觉得晃神,时光错落,仿佛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故去的人。
中山公主在他面前死过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她恨他,撞阶而死;
还有一次是……
无论哪一次死亡,那双凤眼都死死盯着他,满是恨意,杨错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舞姬的凤眼就这样盯着他,一眨不眨。
透过这双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故人。
一想起那个人,杨错仿佛被火烫到,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后退了一步。
他闭了闭眼,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杨错抬手,狠狠按着眉心,赵常乐亦皱眉看他。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从前赵常乐也经常看到,她问起,他开始不说原因,后来被她问烦了,就说是惯性的头痛。
赵常乐因此还找宫中最好的医官给他看过,医官检查一番,却说他并无任何不适症状。
可杨错的头痛之症却还是时不时发作。
赵常乐抿唇,看他狠狠地按着眉心。
她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头疼?敷些冰帕子会好一些。”
赵常乐冬天手冰,每次杨错头痛,她就用手覆上他的额。反正那时候他痛的厉害,没工夫反抗她。
话音刚落,就见杨错猛然睁开眼,朝她看过来。
他眼中是混合着清明与阴暗两种气质,似是在斗争,又似是天生就该如此融合。
“头痛?”
他嗓音带哑,像是被火灼烧过。
将他如此症状傻乎乎认作头痛,还派医官来认真诊治的人,天下也就那一个傻子了。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丝一毫。
赵常乐被杨错的眼神吓了吓,莫名其妙道,“你的症状看起来就是头痛啊。”
不然是什么?
一副“你是不是傻连自己生了什么病都不知道”的表情。
杨错闭了闭眼。
真像啊,怎么会有人与她如此像呢?
眉眼,神态,说话的语气。
杨错掐了掐眉心,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周身气质一变,又是那个清风明月的祭酒大人。
“宁伯,让她留下吧。”
极疲惫地留下这句话,杨错往门外走去。
宁伯一愣,
“这……大郎,这舞姬!她——!”
杨错却好似疲惫至极,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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