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天做完检查回家的路上,若若流了非常多的眼泪,简直像一条小河,将孟璟整个儿的从肉身到灵魂淹了个透。她不停地道歉,却起了与本意完全相反的效果。最后她不得不停在路边,抱着哭成个泪人儿的太太,一再说“我错了我错了”。直到城市的灯和天边的月都明朗起来,车子才再度发动。
这一切的起因是孟璟说了句要做减胎手术。
医生在介绍方案时就说过,如果出现多胎妊娠,可以考虑减胎手术。
这次看完检查报告,医生再次问,要是下一次检查,两姐妹之间和平共处,没有出现一个吞并另一个的情况,也就是真的怀上了双胞胎,是否考虑手术?
孟璟脱口说要。若若身子骨单弱,单胎已经够吃苦了。而在小朋友和太太之间做选择,她甚至都不用经过大脑,就知道要怎么选。
若若在医生办公室没说什么,发车没多久,孟璟却发现她在哭,哽咽着,没声响,眼眶涨得微微肿起,眼泪像水晶帘子断了线,大珠小珠落玉盘,看得她触目惊心。
孕期的她变得非常敏感。情绪一上来,冷静和理智都悉数隐退,孩子气和任性的一面成为主打。真真和以往判若两人。
正常情况下,若若会分析利弊。现在的她只看感情。那个信誓旦旦说自己不适合和孩子在一起的人,对于还没见面的小东西,就已经有这样深厚的爱意了。
这次孟璟离开家的时候,若若甚至都没有和她说话。
孟璟也并不气馁,每天让小助理拿视频过去给老婆唱催眠曲,若若躺在那里,非常乖非常安静,被子下边的身体曲线依然流畅,看不出任何突兀的地方。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悄悄地听着,像容易受惊吓的小鹿子。孟璟唱完,问她怎么样,好不好听,“好听的话老婆亲我一下。”若若并不回答,也不飞吻,翻个身背对,表示自己睡着了。
这种半冷战的状态持续了大半个月。有天深夜,孟璟已经睡了,手机铃声大作,是若若的视频。时间是凌晨三点过五分,她两点拍完最后一场戏。心里想着这是亲老婆,所以会挑时间,嘴里咕哝着接起,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床头本来留着一盏小灯,若若那边也是。
浅橙色的灯光里,微微闪着光泽的脸庞像是皎洁的月。
孟璟眼睛发涩,轻笑着问:“想我啦?”
若若抿着嘴看着她。
“身体好吗?还吐不吐?”
若若摇头。
“要听我唱歌?”孟璟一面问,一面在心里想,自己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要什么二代,一辈子宠爱这一个小孩子不就尽够了。
若若不说话,孟璟便很自觉地哼了一支小调,是夏日午后的感觉。唱完了,若若说:“名字。”
孟璟“嗯?”了一声,弯着眼睛笑了:“叫‘我爱你’呀。”
若若脸上起了点恼意,过了会儿,说:“不是这个。”
“确实不叫这个,但是我爱你。”孟璟彻底清醒了,两只脚缩上床,放进被子,下巴搁在膝头,眨眨眼再补充一句,“我爱你。”
若若脸上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点,说了个长句子,“名字不够用了。”
孟璟这下意会过来。
她们已经取了一个名字。
过程也有点曲折,首先得决定姓什么。如果像谢琼她们家会养两个,那当然先姓什么都无所谓,她们只决定要一个,免不了要考量。孟璟本来说老婆辛苦怀的,当然姓宋,我也姓宋,咱们一家人都姓宋,老婆是一家之主。由于前尘往事,若若并不喜宋这个姓,但是执意要姓孟,好像也透着点奇怪。后来她决定交给概率。抛硬币,让孟璟猜正反,她倘若猜对了,那么就姓宋,反之则姓孟。结果是姓孟了。
单名一个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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