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祯觉得皇上有心事,即便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她毕竟跟皇上朝夕相处四余载,更别说最近这一年还关系极其亲密,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再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她真的是白活了。
她想,如果皇上愿意说那她就愿意倾听,因此窝在皇上怀里,一时也没吭声。
长春宫内格外安静。
过了很久,皇上动了动身子,陈以祯心脏提起来,来了来了,会是什么事呢?
“今天九月初四了。”
甫开口,皇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以祯愣住,稍即,她垂下眼,激动乱跳的心脏缓缓沉静下来,就像一条归于平静的小鱼,收住扑通乱动的鱼尾,心脏这座通透小水潭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宁静无纹。
她想,她知道皇上想说什么了。
皇上垂目瞧她,瞧她白净细腻的脸庞,微微轻抿的嘴唇,以及半垂着让人看不清内里情绪的双眼。
他张张嘴,“皇后。”又闭住,似乎挣扎了会,终于再次缓慢张开,“朕愿意,听你一言。”
这件事早晚要说开,他不想让她带着落寞郁闷的心情孕育他们的孩子。
陈以祯咬住唇,脸上缓慢浮现歉疚的神色,“皇上,对不起。”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陈家啊,皇上苦笑,不过目光触及她的肚子,他眼色又缓慢柔和,不管怎样,他听到她曾经的想法,她心里有他,就够了。
“臣妾,臣妾打算让陈为学走举荐路线。”陈以祯蓦然抬头,明亮而溜圆的双眼紧紧盯着他,里头紧张与歉疚之色一览无余。
“臣妾实在做不到对家里人视若罔闻,堂兄,堂兄也不是追求权势之人,他一生的理想就是为官一方,造福百姓,所以,所以臣妾想举荐他为一方县令。”
说着,她声音渐渐低微,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皇上的衣角转动,那是她忐忑时下意识的动作。
“对不起啊,皇上。”陈以祯说完最后一句话,低下了头。
皇上却已经愣怔,好久过后,他颤抖着眼睫毛怔怔地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陈以祯。
陈以祯:哎??
皇上脑袋深深陷到她衣服里,鼻翼之间全是她的气息,而他整颗心,更好似被热水浇灌过一般,暖烘烘,热通通的。
皇后居然,选择了他!
当朝出仕主要有两条道,一为正儿八经的科举,也是大部分高官的唯一途径,二就是举荐,乃是给那些达官子弟的一个机会,举荐名额稀少,过后能当的官职更是少之又少,最重要,这种途径一生可能最高只能做到五六品官,因此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有人选择举荐这条道。
当然,那些蒙荫的皇亲贵胄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但是皇后,在平衡他和陈家两方之后,居然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虽然依旧能让陈为学做官,但毕竟非正统科举出身,一辈子说不定也不能谋上个一官半职。
她所顾虑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啊!
皇上忍不住嘴角翘起,“朕愿意,给陈为学一个机会。”
陈以祯猛然睁大眼,抵开他怀抱,一脸不敢相信,愣愣地反问,“皇上,臣妾没有听错吧?”
此时说起这番早已准备好的话,皇上心里再无一丝酸涩和难过,他甚至还心情好地拧了拧她鼻头,“当然没听错,朕同意他参加科举。”
陈以祯咬住唇,怔怔的,过了好大一会儿,眼眶蓦的变红,泪珠眨眼就跑出来,嗓音颤抖,“皇上,皇上,臣妾,臣妾……”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皇上对她对陈家都太好了!
皇上温润一笑,不过一瞬,脸庞变得端正严肃,“朕同意他参加科举,但并不代表朕会重用他,阿祯,朕要跟你坦白一点,很有可能,他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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