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前脚刚下飞机,回家放好了行李,后脚就被王韧赶鸭子上架似的接上了车,匆匆赶往四大金刚的聚会地,多少还是有些疲惫的,特别是经历完那一场故人重逢,这会儿他脑海里横亘的,几乎全都是周少川这三个字。
他回来了,究竟是短暂停留一阵,还是打算待上一段时间?
已经继承了家业,抑或是找了职业经理人来代管?
和父母的关系修复了么?是不是业已成为翟女士一直以来期望的那种人?
结婚、生子……
以及,适才在机场接他的那个老外,是朋友呢,还是……男朋友?
念头太多了,纷乱繁杂得像是一团麻,他一时想得到每一个问题的答案,一时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问,他连周少川的朋友都不算,又凭什么去打听人家的私事和生活呢?
坐在王韧的车里,向荣习惯性地单手撑在窗沿上,眼睛瞧着外头的路况,实际上连通畅或是堵塞都完全没留意到。
“荣哥,精神头不太好啊?”王韧扭脸看了他一眼,觉着他的沉默透着些萎靡不振,“坐公务舱还睡不好,那下回得直接买头等舱了吧?”
向荣微微回过一点神,随即,轻轻一哂,别说自打他有了一点钱,也的确越来越放纵享受了,但凡超过六个小时的航班,他已没法接受坐经济舱,只觉得飞到后来,恨不得想把飞机直接踹个洞,好让那无处安放的两条腿能伸出去活动一下。
可小时候参加游学夏令营,也要经历长途飞行,那会儿他就没这毛病,足见还是心态变了,当年他放话说造钱谁不会,这话想想倒也不算夸张,毕竟有了条件,他也一样喜欢过骄奢淫逸的生活。
所以,人的本性大概就是好逸恶劳,这些年,向荣时常搬出这点来给自己找借口——倘若当日他没毅然决然地离开周少川,那其后,在对方的悉心帮助下,他可能早就已经变成一颗耽于享乐的废柴了。
见他半天都不做声,魂儿也有一多半不在这车里,王韧便猜到了一些,更不吝刻意拆穿:“我看你也不是没休息好,纯粹是满腹心事,怎么着,惦记上你那个好久不见的前情儿了?”
“前情儿”这称谓透着股子不正经,大概因为王韧觉得俩男的互称“男朋友”感觉更奇怪,然而这三个字落在向荣耳朵里,又立刻让他脑门正中的那根神经蹭蹭地跳了两下。
他于是没有回话,那沉默的态度反而更像是默认了。
王韧显然并不介意自说自话:“自从你那年突然消失,他后来回来过一次,待多长时间我不清楚,至于这些年,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北京,反正跟同学有联系,这还是头一回,既然联系了,很可能一时半会儿就不走了——当然了,也可能是看着国内形势一片大好,想回来发展一下事业也说不定。”
最后一句加的委实有点突兀,好像是在故意提醒他别多想似的,向荣自觉无言以对,也不太明白王韧为什么会觉得他对周少川依然有想法?那可真太看得起他了,他已经怂了八年了,性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他早就没那个胆量了,也不敢做那样寡廉鲜耻的事。
说话间就到了地方,餐厅是王韧选的,脱离了学生时代的烤串审美,王韧订的是一间中式装潢的京菜馆,内有小桥流水,青烟袅袅,进了包厢,在没开喝之前,四个人还是能斯斯文文坐着聊会儿天的。
彭轩和李子超早就到了,两个人关心着国计民生,话题正说到股市今年有没有希望升回3000点,见向荣进来,彭轩先是夸张地一挑眉,随后照例打趣着笑道:“荣哥儿,你这个阔人终于来了!”
向荣边挂大衣,边朝他比了个中指,那厢李子超已经在询问今儿喝什么酒了,虽然最能咋呼,但其实他是个四人当中酒量最差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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