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半山庄园内一片沉寂。
司澄慌忙赶回左家的时候,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
前厅和侧厅灯火通明, 过于沉寂的气氛却显得格外诡异。
袁叔没有在门口等她, 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华兴的房间也亮着灯,但司澄顾不上和他问好,她进了门便直接上二楼去看左放。
二楼走廊今天没有开灯,只有楼梯上的灯光勉强照亮半条走廊。
尽头处, 左放房门紧闭,司澄用力敲门,咚咚咚的声响在整个二楼回荡。
无人回应。
司澄转头跑去画室。
画室在二楼另一侧,此时正虚掩着房门,有微弱的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尽管里面没有丝毫声响,但司澄感觉到,左放就在里面。
剧烈的心跳忽然停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
推开房门,一股刺骨的寒凉扑面而来。
对流的空气吹起了门边散落的画纸, 满地的支离破碎。
司澄甚至无需低头去看,眼前这触目惊心的雪白太过熟悉。
心口一窒, 心跳又开始加快。
左放在哪里?
为了方便左放静心画画,画室里布置得很简约,宽阔的空间一眼就能望到底,他不在显眼的位置。
房间正中, 他的画笔散落在地上,旁边的画架被人折成了几段,尖锐的木屑在灯光下静静躺着, 看似无害,却能伤人。
司澄轻手轻脚走进去,房间里除了右手墙边的洗手池里滴答滴答的水声,再没旁的声响。
窗台上的窗户开着,从缝隙里飘进来的冷风撩起了窗帘。
一团模糊的轮廓在窗台上若隐若现。
司澄朝窗台的方向过去。
窗外,被小雨洗刷过的月色正好,庄园里的空气清新冷冽。
今天园子里没有开灯,松柏和灌木的轮廓在月影下轻轻摇动,看来有几分可怖。
冷风无声地往房间里灌。
司澄伸手关上窗户,侧眸看见轻纱的窗帘从半空落下,盖在左放身上。
心尖针扎似的痛了一下。
窗台上,左放蜷缩着身体,他抱着膝盖,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像还在妈妈子宫里的时候。
他现在一定很无助。
“阿放……”
她声音很轻,怕吓到他。
左放恍若未闻。
他知道是司澄来了,可他动不了。
僵硬的思维支配不了更加僵硬的身体。
司澄伸手去探,他身上冰凉。
僵直的手指再不像从前牵着她那样温暖柔软。
每一次,只要左华兴对他发了脾气,他就会变成这样,变成一尊没有了知觉的雕塑。
不会冷,也不会饿,更不会疼。
他不让人靠近,也不听人讲话,一旦有人踏入这间屋子,他就会发出凄厉的尖叫。
司澄不知道在她回来之前有没有人进来过,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吹了多久的冷风。
隔着衣料,司澄仍能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寒凉。
左放终究是善良的。
他从来不会伤害别人,他只会惩罚自己。
尽管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错。
司澄在他身边蹲下,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手背,清甜的女声哽咽得不成样子。
“阿放,我们回房间去,好不好?”
左放没有回应。
他呼吸很弱,弱到司澄一度探查不到他的气息。
“阿放,阿放你看看我,你别吓我。”
眼泪顺着司澄的脸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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