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蒸腾出一片雾,将他半张脸模糊,如同一张抽象画。
过去的陆鹤川一点点,在她心中研磨、打光,最后沦为一面镜子,所见之景那么清晰,却不真实。
本能她确定,安室奈鹤川就是陆鹤川,可,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安室奈鹤川远比陆鹤川来得温和,就像一杯锡兰红茶,在午后时光中慢慢发酵,陆鹤川无疑是骄傲绚烂的,他不会露出落寞的表情,陆鹤川身后始终有鲜花,伴随着掌声,他光芒万丈,肆意生长。
可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时黎本能动了下脖颈,嘴唇也不由自主抿住。
是陆商。
他捏了捏时黎的肩膀,一切如常,耐心问:“脚踝还痛?让你乱跑,多大的人,毛毛躁躁的。”
时黎努力压抑诉说的欲。望,见陆商不愿意提鹤川的事,她也装傻,只朝着陆商撒娇,“那你帮我揉一揉——”
揉着就滚到床上,半梦半醒,时黎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她梦到陆鹤川一身是血,慢慢朝着她伸出手,低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时黎想要逃跑,可身体僵住,一动都不能动。
就在那双血手要触碰到时黎双眼时,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陆鹤川的手腕,时黎抬头看,不是陆商,而是安室奈鹤川。
男人轻薄眉目,整张面孔温润得不可思议,自从他出现,陆鹤川就像被风吹散的云雾,慢慢,由内而外地化为飞烟。
安室奈鹤川对她点点头,语气疏离且温和,“时同学,注意安全。”
梦醒了。
时黎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仿佛重物落地,如释重负的轻松,她不希望安室奈鹤川是陆鹤川。
陆商睡得很熟,时黎动了动胳膊,将他的手掌压在自己侧腰上,像只猫一般缩进陆商怀里,两人肌肤相互传递温度,时黎觉得温暖,慢慢闭上眼睛,做梦般凑过唇去蹭陆商的下巴,一下、两下……她像只猫睡着了。
陆商在她熟睡后才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唯有月光,时黎大半面孔藏在黑暗中,比白日多了些冷酷,她的长相极娇贵,不经意间就有居高临下的傲气,陆商觉得身体滚烫、整颗心也滚烫,伴随着抽搐的愤愤,需要强力压制才能克制内心的愤怒。
那就是陆鹤川。
他居然还敢回来。
阴暗在黑暗中滋长,陆商注视时黎的睡颜,终于不再克制嘴角的笑,他嘴唇极薄,轻轻勾起,周身气场一瞬改变,修长的手指凉凉捂住时黎的眼皮,他动作干脆,顺手拿起衣架上的睡袍,随意一披,从床上站起来。
月光倾泻,丝质睡衣质感极佳,轻柔地贴服身躯。
手机被他捏在手中,屏幕忽明忽暗。
。
早晨,照旧吃着阿姨准备的早餐。
金属餐具碰撞的响声中,陆商突然说,“夫人,有件事忘记与你说。”
时黎抬眸,陆商表情未变,银叉被修长的手指按着,一块块烤制金黄的面包片被利落切割成大小一致的残块,银叉戳进柔软的内里,有淡红的果酱被压出来。时黎不由地捏了下手指,假装淡然,“你说。”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提到安室奈鹤川!
陆商笑了一下,“就是一个电视录制节目,吃完早饭,你看看这个。”
崭新的打印合同被推到餐桌最中间。
时黎掀开一点。
“夭寿了,那绝对是个绿茶。婊!阿黎你太傻了,怎么能把那种人搞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一定是在垂涎你家陆商!”
宋梅沅刺耳的响声穿透话筒,震得时黎一抖,时黎挪开些手机,“别这么说人家——”
电话那头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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