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医生声音柔和,醇厚温暖,狄然也是病人,也不能被刺激,他是医生,懂得该怎么说话。
“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把错误归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心理疾病不同于身体上的病症,坐在这里猜测是没用的,他的情况必须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我们才知道。”
陈医生温柔地笑了笑:“他最听你的话。你不需要自责,相反,现在只有你能帮他。”
☆☆☆
李东扬手插在裤兜站在走廊的窗口,狄然抱着肥皂在他后面站了一会,而后上前将猫放在他肩膀上。
李东扬吓了一跳猛地一抖,肥皂小爪子在他衣服上勾了两下还是失败了,应声掉到地上。
他看清摔在地上“喵呜”惨叫的猫,蹲下把它抱起来,狄然怕他又生气,连忙说:“对不起。”
李东扬揉着肥皂的毛,问她:“你道什么歉?”
狄然也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李东扬现在病了,需要对他温柔温柔再温柔。
她想了想,声音柔柔地问:“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敬……”
李东扬听到这个字下意识打断她,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没病,那个庸医说什么你都信?如果他是想骗我钱呢?”
狄然:“那就让他骗,反正你有钱。”
李东扬真的如陈医生所说的那样讳疾忌医,一脸无处发泄的烦躁,狄然明白再说下去他一定又要生气,干脆提前一步捏住他的两片薄薄的嘴唇,一个劲叨叨:“这是正规医院,陈医生是非常有名的医生,他月薪几十万为什么要骗你的钱?”
李东扬把她手打掉,她又锲而不舍地捏上去:“我已经病了,如果你……”
李东扬再次把她手打掉,嘴唇被她手下没分寸捏得通红:“你已经病了,我不能再病。”
“病不病是你能控制的?”
“是。”
他说完转身走了,不让狄然再缠着他。
狄然牛皮糖一样跟在他身后:“试试嘛,就试……”
李东扬转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闭嘴不敢说话了。
☆☆☆
是夜。
狄然裹着被子又失眠了,侧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
李东扬像往常一样翻来覆去,她悄悄听着他的动静,怕他又做噩梦。
因为他,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病人。
李东扬坐起来了。
他没睡着,狄然听见他细微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又听见他起来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
湖边《绿袖子》的音乐声舒缓入耳,听得人心情平静。
李东扬在屋里走了几圈,忽然穿上鞋子离开。
狄然跟在他身后爬起来,她正要出去,肥皂忽然跳出来横在路中间蹭她的腿,她只好弯腰把它抱起来。
陈医生就住在医院内,每晚他都会来湖边坐上一会,李东扬顶着天上明亮的月光,走到他的身后。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陈医生笑了笑,下巴冲着干净的草地扬了扬:“坐。”
李东扬目光落在远处的湖光。
“这么晚了还不睡?”陈医生打趣,“不敢睡?”
李东扬拔了一棵草,连带根茎粘着的新鲜春泥一起放进嘴里嚼:“给我开点药吧,我不想让狄然知道。”
陈医生看着他:“药不能乱吃。”
李东扬将嘴里的草叶嚼烂,吐在地上:“她知道会乱想,况且我没那么严重。”
“是因为她?”陈医生虽然是疑问,心里却有答案。
李东扬沉默。
“你梦里有什么?”陈医生问,“然然说你伤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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