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在下面倏然握住了扶手。
向也小时候看过几次李星波玩枪,凭着印象上了膛,重新对准明辉。
“想试一试么?”
明辉几乎是同时上膛。
但谁也没有轻易扣下扳机,纵然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燎烤着他们,到底在太平盛世里走惯的人,能一招致命的玩意握在手里,想到的更多是对本身的敬畏,而非草菅人命的冲动。
明辉说:“冯耀月是你妈吧,一个女人只身在外许多年,你不想想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想回家吗?向也,说不定我们身上……”
“你闭嘴——!”
“小光!”
陶燕坤的声音几乎与他的重叠,向也勉强捡回理智。
还是那道冷淡的女声,因为声线厚实,听起来感情饱满。
“别听他乱说,你要记得你是谁的儿子,你的爸爸们还等着你平安回来。”
一颗汗珠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了些。
“那么容易被女人说动,注定一事无成。”
明辉也有所松动,但枪口仍在原来位置。
陶燕坤怪声怪气地“嗯”了一长声,自言自语一般,“有人连妈妈的话都不听咯……”
向也逮住明辉蹙眉的瞬间,枪口上抬,砰砰砰几声乱鸣,子弹钻入密密麻麻的灯架。
明辉往声源抬头,视野范围内一颗黑影越来越大——
一盏起码有二十斤重的帕灯正正砸落他的脸面!
闷响之后,帕灯如颗调皮的头颅,在地板上蹦了一下,滚到一边。
明辉委顿地蹲下,原本是砸不晕他的,但向也兔起鹘落的一下,跳到他身前,补了一手刀。
曾有良说得没错,把人敲晕向也最在行了。
明辉倒在地上。
向也不敢掉以轻心,夺过他的枪,两把齐齐指着地上的康力。
“要我开枪还是你自己晕倒?”
听到输熟悉的声音,陶燕坤舒了一口气。
康力见武器被缴,将领为俘虏,咬咬牙,明哲保身地脖子一软,晕倒地上。
向也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他肩头蹭去额角的汗,说:“我先清理现场。”
两把枪退膛,向也就近扯来电线把康力和明辉两人缚好,挪到舞台正中间。
康力还醒着,便盯着他动作默默配合,表情像喂他吃了一大口黄莲。
确认不挣脱后,又去把虞丽娜找到,拖回来一块绑成大闸蟹,和明辉、康力凑成一个“品”字。
怕那些虾兵蟹将半途清醒,向也就地绑了。
一个个处理完后,他从后台搬出人字梯,把明辉悬在上头的画筒取下来。
向也跳下舞台,回到陶燕坤跟前。
陶燕坤一直听着他忙碌的声音,有时是他喘大气,有时是拖动什么摩擦地面干燥又刺耳的沙沙声。
“忙完了?”
向也把画筒交到她手里,“好了,完璧归赵。”
“是什么?”
“你摸摸看,还认不认得。”
重量、性状和声响,陶燕坤一一检查,恍然大悟,却是塞回他怀里。
“如果明辉没有骗人,这是你妈妈画的,应该属于你。”
向也挠挠后颈,“是么。”
向也扭开盖子,里面的确是一副画卷,他没倒出来,又好好盖回去。
“没什么想说的么?”陶燕坤问。
煞费苦心绕了一圈,其中的荒诞只有的他晓得。
“那我、好好收着。”
向也拉出画筒的绳子,斜背都背后。
“可以去钓鱼了么?”她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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