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 慕容深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之中, 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抽搐着一张脸道:“陛下厚爱,臣自当亲自去谢恩。”
“那老奴先一步回宫了。”李玉不动声色地笑笑,带着人走了。
慕容深眼珠子气的通红:“唉,姜琬他竟敢算计我。”
于忠道:“大元帅,即便如此您却万不可表面上给他难堪。”
慕容深哼了声:“想不到这样拙劣的办法竟能掣肘本帅。”
宗小茹的办法并不高明, 却是他们万万都没有想到的,又因为发生的突然, 他们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只能措手不及被动地等着新帝的动向。
“唉, 依我看,那姜琬一伙儿怕是狗急跳墙了,要不, 咱们也抓他的人?”于忠有点生气, 回想之下抹着冷汗道:“瞧我出的这馊主意, 小姐已经被封为郡主了, 咱们还抓人干嘛。”
说不过去。
南朝没有出过权臣,慕容深底气不足,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儿,他闷声道:“我先进宫去看看再说。”
新帝裴据坐在金线绣着飞龙的软榻上眯着眸,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的模样, 见了姜琬:“朕就知道君逸你会来见朕的。”
姜琬愣了愣, 他这算不算九死一生:“臣未能为陛下登基出力, 羞愧万分,已是腆着脸来见陛下的。”
瞬间入狱瞬间又看到新君,丧与燃之间的酸爽真是没法形容了。
裴据淡笑道:“你我旧相识,说这个干嘛,朕也是身不由己。”
他朝后看了下又道:“父皇和母后一天去了,这天下又不完全姓裴,朕……”
他的眼神黯然下去,睨着姜琬不再说话。
姜琬心道,裴丰和慕容深这次并未真的动摇朝廷的根基,他从狱中出来,那些看守的人见了皇帝的腰牌竟然恭恭敬敬地让他通过了,说明什么,大多数人还是认裴据这个皇帝的,甘愿为名正言顺的皇帝卖命,而不是听慕容深的。
“陛下。”他正要委婉地表个忠心什么的,忽然听外面传慕容深来了,姜琬便不再说话,默然跪在一侧,心里忐忑个不停。
他害怕慕容深,害怕他报复。
但却不得不赌。
“陛下。”慕容深穿着官服,须发半白了,可见这些年没少殚精竭虑,他朝裴据行了礼后道:“小女自幼无人教养,留在宫中怕不妥,还请陛下让臣把她领回去吧。”
他没绕一点儿弯子,上来就挑明了路青荷的事情。
他这么沉不住气倒让姜琬惊了惊,心中诧异他的城府这么些年是如何从边境跑到北夷,又是如何在北夷国师的位子上呆了十几年的,难道单靠侥幸和他那些歪门邪道?
“大元帅有所不知,漫城郡主生性沉稳,正好替朕管教宫中几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怎么,难道大元帅不想为朕分忧?”裴据挑着笑意道了句。
“不敢,不敢。”慕容深道:“臣十分荣幸。”
裴据不愿意再说这件事:“那就好。”
他斜了一眼姜琬:“听说姜大夫之前在狱中被关着?所犯何事啊?”
慕容深怔了下道:“臣不知。”
先帝时候的事儿他怎么敢说知道呢,撇清关系还来不及。
裴据又是一笑:“前些日子朝廷动荡不安,冤狱盛行,朕即位后一直想大赦天下,大元帅看着可行否?”
慕容深喉咙里又涌上一口心头老血,娘的,这明摆着是要放姜琬出来之意,可裴据说的光明正大,他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道:“陛下要大赦天下,臣无异议,只是刑部尚未得知陛下旨意,什么人能大赦什么人不能大赦,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拟定。”
他怕皮球踢到了刑部,心道,按照历年大赦的条件,姜琬这种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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