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进来的时候, 宗小茹已经敛了哭意:“公子该去和毅王殿下一同对付慕容深。”
朝庭必胜,谁加入朝廷军都会捞到平叛之功的。
“我先送你回姜府, 然后便去。”姜琬道。
宗小茹脸色苍白,眼神却笃定执拗:“我不会去的,你走吧。”
姜琬不知她在想什么, 鼻尖淡淡的血腥气息扰的他心神不宁:“你我有婚约在身,宗家乍然遭逢此难, 姜家若此刻冷眼旁观留你一人在此, 来日京中人人戳着姜家的脊梁骨骂人,到时候姜家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宗小茹微微垂首, 手上蓦地端起茶盏:“今日公子能赶来救我就够了,公子请速回吧。”
姜琬瞧着她莹白的手指把着青色剔透的玉盏,眸光动了下,叹口气道:“在下告辞。”
她不肯离开宗府,大约是怕连累姜家吧。
慕容深那个老东西对宗家的执念太深,他不死,谁知道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
宗小茹不敢心存侥幸。
——
那一场争斗打的焚天灭地, 整整持续了四天,第五日半晌慕容深的追随者们被赶到了城门外, 关上城门的一刻,很多人的腿都软了,东倒西歪靠在城墙里面大哭的大笑的, 瞬间乱成一团。
“姜公子快去看看吧, 毅王殿下快不行了。”前任户部尚书齐可宣抖着双腿跑过来扯住姜琬的衣角:“想见见姜公子。”
姜琬一惊:“殿下方才不还骑在马上亲手杀了两个叛兵吗?”
“殿下这次本就打算与慕容老贼同归于尽的。”齐可宣摇摇头, 往常修的整齐的胡子邋遢不堪地黏在胸前:“背部中了一刀没当回事,谁知道那贼子在刀上涂了毒……”
乌云压顶。
“本王蛰伏了二十年,如今最后一战能为陛下扫清逆贼,也算死得其所了。”裴丰已经换下了戎装,此刻裹着狐毛大氅坐在软榻内,睨着黑漆漆的汤药道:“命大夫都散了吧。”
“殿下,姜公子来了。”贴身的仆人附在他耳边道。
裴丰侧过眸来,声音少了先前的浑厚,添了几分虚弱:“你过来。”
姜琬疾步走过去跪在他跟前:“殿下,您怎么……”
一时哽咽的竟说不出话来。
裴丰摆手挥退左右:“本王不死,你们这些跟着本王的人怕永无出头之日了。”
皇帝不会轻信任何人,往后,更不会在慕容深被清理之后任由另一个人坐大。
姜琬一惊:“殿下,陛下同您终究是……”
父子血亲啊。
话又说回来,天家无父子,虽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裴丰沉默半晌,缓缓道:“你今日来见本王,本王有一句话赠你,你记着后就回去吧。”他顿了一下才开口:“官在地方,要福泽百姓,官在朝廷,则循默守位。”
循默守位,不就是多磕头少说话吗?
曾国藩晚年以亲身实践传世的至理啊。
“在下记住了。”姜琬在心中默念一遍,叩首道:“谢殿下教诲,姜琬感激不尽。”
担忧地道:“宫中解毒之物甚多,在下这就进宫去求陛下。”
“不要。”裴丰出言阻拦:“你回府去吧,过不了几天,皇帝就会重新启用你们了。”
姜琬还有说什么,裴丰一拍手,立即有人进来把他推了出来。
“……”
“殿下的毒无药可解了。”毅王府的人送他出来的时候哭着道:“公子就此别过吧。”
三日后。
毅王薨逝。
那日姜琬从毅王府出来之后就进了宫,皇帝裴据骤然闻听裴丰危在旦夕,默然半晌,而后不惜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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