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城南的李家牙行大门前,一身月白色的男子一下车便抓着牙郎问:“傅爷到了吗?”
“二爷,已经将傅爷请到西院了。”牙郎魏燦笑眯了细眼,十足的狗腿巴结。
“干得好,爷要是谈成了,晚点有赏。”李叔昂拍了拍他的肩,赏他一记笑,那抹笑让他看来艳若桃李。
魏燦看直了眼,知道后脑勺被人用力地巴了下,痛得他张口就要问候对方,一见是李叔昂的贴身护卫,随机摆出了狗腿到极点的笑。“燕哥,打得好,我整个都回神了。”
“再不回神,你也不用回神了。”燕回说着,面无表情地亮出他的拳头。
“燕哥说的是。”魏燦不断地屈身哈腰,直到不见燕回的身影,才无声地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西院厅里,李叔昂浅啜了口茶,无奈地叹了口气。“傅爷这儿也行不通呀。”
“真是对不住啊,二爷,你要是能再早个几天,我就能替二爷想法子了。”傅旭一脸愧疚地道。
“不不不,这不是傅爷的错,都怪我太过自信,以为这批胭脂米晚个几天再调也无所谓,天晓得人算不如天算,胭脂米竟然被抢光了。”李叔昂摇了摇头,不禁道:“这也真是奇了,胭脂米又不是稀罕的粮食,以往这个时候随便都能调个百来石的,今年可真是邪门了。”
胭脂米之所以称为胭脂米,在于胭脂般的色彩非常讨喜,几代之前颇受宫中喜爱,因为如此,太多田庄跟着栽种胭脂米,最终反倒变得不稀罕了,价格惨跌。
近几年是因为皇上突然又念起了胭脂米,一时又蔚为风潮,但就算如此,他每年随便都调得到百来石的胭脂米送进宫,可今年却怎么也找不着。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却是棘手得教他头疼。
他可是和户部定契的,交不出胭脂米……这罪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也不是没靠山,七王爷、雍王爷、京卫指挥使和右都御史都能帮上一把,但他就是觉得这事古怪。
“二爷,还是找江道问问吧。”傅旭想了想,提了个头。
“可是江爷向来没经手胭脂米。”
江道乃是京城米商,而傅旭则是昆南道的米商,这两人可是说是一南一北地称霸了米粮市场,不管要找哪种米粮,只要找这两位准没错。
“没经手是没经手,但他手下的庄子多,认得的农户也多,跟二爷也不是没来往,找他帮个忙该是不难。”
李叔昂努了努嘴。“也是,横竖都找不着了,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
都察院。
“大人,该走了,时候差不多了。”
被唤作大人的正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宋绰,他慢条斯理地抬眼瞪着下属右佥都御史,凉声问:“谁的时候差不多了?”
右佥都御史晏浩济干笑,搓着手道:“大人,不是说好了今儿个要去照云楼吗?”
宋绰眯起锐利的黑眸,唇角的笑意冷得吓人。“是谁说好要去照云楼的?”
晏浩济笑得脸都快要僵了,只能从牙缝里慢慢地将字句给挤出来。“大人,咱们都察院近来好不容易平稳了下来,为了迎接新上任的左都御史大人,不是说了要办场小宴?大人那时说了,日期地点就由咱们决定……”
宋绰无声哼笑着。“京城里的酒楼何其多,你们却偏要挑青楼……都察院的掩面到底要搁到哪去?他日上奏弹劾,真不知道这笔该要怎么下呢。”
想上青楼,借口还真不是普通的多,什么鬼话都都说得出口。
前几个月,朝中夺位大战**迭起,好不容易尘埃落定,立八王爷为储君,也彻底拔除了朝中几个派系,就连都察院也被波及,折了一个左都御史和右佥都御史。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