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李叔昂仿佛听见开门声,但他疲惫得怎么也张不开眼,直到身上感受到舒适的温热,才教他猛地张眼。
“……大人?”他难以置信地开口。
通常这个时候,宋绰总是醉得不省人事,哪可能还替他备热水擦身子。
半祼着身的宋绰睨他一眼,拿着布巾擦拭着他的胸口,再一路朝下身而去。
哪怕身子还痛着,李叔昂还是奋力地爬起身,拉过被子遮掩下身。
“还没擦好。”宋绰粗声道。
李叔昂直瞪着他,看向外头的天色还是全暗的,心不禁荡到了谷底。
“大人不是喝醉了?”
“我没喝酒,怎么醉?”
“没喝酒,为何身上有酒味?”
“我进照云楼时,教醉客给洒了酒到身上。”
李叔昂沉痛地闭上眼,暗恼自己明明起疑,为何却没有再三确认。“既然没醉,为何要我脱裤子!”还不是因为这句话,才会教他误以为他确实又喝醉了。
“因为我要确定是梦还是真。”
“嗄?”
“我发了春梦,梦里的是你,腿根有颗痣,我想确定。”宋绰说得云淡风轻,仿似他审案时那般气定神闲。
李叔昂吸了口气,往床柱一靠,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从没想过这件事会教他发现,他以为他会带着这个秘密入棺的。
“叔昂。”宋绰哑声喊着。
李叔昂微张眼瞅着他,见他不知何时坐到身旁,微倾身吻上他的唇,轻轻的柔柔的,唇瓣贴覆着,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发抖,简直就像是初尝禁果的小毛头,那般羞涩紧张。
“你为何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宋绰的额抵着他,沉声问着。
李叔昂垂敛长睫不语。
“为何要任我误解你?”宋绰强硬地扳起他的脸,强迫他对视。
李叔昂突地扯唇一笑,笑得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大人说什么误解,横竖我这个人……”
“李叔昂,在我面前不准撒谎!”宋绰恼声打断他未竟的话。
“不然你要我说什么?!”李叔昂突地怒吼,一把将他推开。“说因为你强要了我,害得我回府时遭丫鬟给强上还有了身孕?说你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就强扣我罪名?要我说这些罪的源头都是来自你吗?”
宋绰神色微愕,打从识得他以来,就不曾见他真正地发怒过,而唯一一次,却是他一手造成……
“我犯了错,你自然有理说,你该说的!”
“说了又如何?说了又能改变什么?”说到最后,李叔昂不禁笑了。“这是丑事,我为何要说出这丑事丢尽自己的脸?”
那时,他正在议亲,这事能说吗?说了,他就不娶妻吗?他可以不娶妻,会为了他不娶妻吗?不会,因为他只是喝醉了,他喝醉了就喜欢亲人,对他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
“丢脸?如果丢脸,为何在我喝醉后,你却总是照料我?你大可以置之不理,教我丑态百出。”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太傅对你的盼望,你心底也清楚,我岂能让这些丑事成了你官途上的污点?与其教你染指他人,败坏声誉,还不如让我担了,就当是我还了当年你和太傅对我教导的恩情。”
“为了报答恩情,你就可以被我压在身下?”宋绰微眯起眼。
“否则呢?”
“只为报恩,会让你愿意拿出三千两让柯贵在刑堂翻供?只为报恩,你可以将雍王爷请至掏金城?只为报恩,你可以每年都到掏金城看我?只为报恩,你可以砸银两买壮户收成,替我建立好名声?”宋绰怒声斥道。
李叔昂怔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反驳他。
“你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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