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两人只回侯府吃了顿年夜饭, 就匆匆赶了回来。
侯夫人顾氏时常见不着儿子, 对此心有怨言,但侯爷南宫珏没有发话, 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夏家商号虽有几位机敏老练的管事掌柜撑着,但少了东家掌舵主事,生意上不免艰难些。
开春天气渐暖, 晴阳温煦,风里浮荡着花气暖香, 馥郁醉人。
夏立德如往常一样坐在红木门槛上,怀里抱着周氏的衣衫,头倚着门框,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夏浅汐进来看到这一幕, 眼眶骤然泛酸,她驻步深吸一口气,拿帕子擦擦眼角, 忍下眼泪才走过来,蹲下身子,柔声道:“爹, 这才一会儿功夫,您怎又一个人坐在这儿了?冬寒还未过去,您身子刚好些,当心被风吹着。”
“小姐恕罪,老爷非要坐在这儿,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实在是没法子。”下人忙恭声告罪。
“玉萍,玉萍……”夏立德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口中只重复念着周氏的名字。
“爹……”夏浅汐握住他的手,抬头望着他憔悴的面容,哽咽道,“娘走了,爹你还有我,还有夏家商号,京城的商会还有许多大事等着您出面操持,您要赶紧好起来,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啊。”
夏立德转脸茫然地看她一眼,将周氏的衣衫往怀里拢紧了些,又偏过脸去,口中依然念叨声声,“玉萍,你去哪儿啦?怎么还不回来啊……”
“爹。”南宫弦走过来,蹲下身,与他平视,轻然笑道,“饭菜好了,咱们先吃饭。”
说着慢慢扶起夏立德,夏浅汐将衣衫从他手中抽出,递给丫鬟。
“爹您慢着点,咱们去饭厅。”
南宫弦与夏浅汐左右扶着夏立德,往月门那处去,没走几步,鼻尖突然嗅到一股难闻的尿臊气。
夏浅汐往下看去,只见夏立德的袍角湿了一大截,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爹他,竟然,尿裤子了!
夏浅汐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唇,呜咽的声音含混着哭腔,“爹,你怎么这样了……”
“都退下!”南宫弦显然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急忙挥退丫鬟下人,走到夏立德面前,扶着他的肩膀道,“爹,我先带你去换身衣衫,换好了咱们再回来用膳。”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夏立德眼珠傻傻转了转,痴痴道。
南宫弦眸色一暗,继而微微一笑,“爹,你要乖,快跟我进屋换件衣裳,不然阿弦以后不跟你一块玩了。”
见他直点头,南宫弦便扶着他的胳膊,慢慢搀进内室,在门口时回头向夏浅汐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汐儿,别担心,你先去饭厅等我们,我给爹换好衣衫就过来。”
“嗯。”他的话仿佛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夏浅汐微颔首,搭着丫鬟的手离开主院。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南宫弦扶着换了一身簇新衣裳的夏立德来到饭厅,夏浅汐站起来伺候他入座,亲自盛了饭,拿汤匙挖了一勺黄栗米饭吹了吹,凑到他嘴边,“爹,来,快把饭吃了,今日女儿让厨子做了您爱吃的荷叶蒸鸡,等会啊,我给您撕一块鸡腿吃。”
夏立德抬手推开,头倾在一边,扁着嘴不满地道:“不吃,我让阿弦喂我!”
“这……”夏浅汐望着手中的汤匙,轻叹一口气。
“我来。”南宫弦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饭碗,取过汤匙,“爹,吃饭了。”
“啊……”夏立德张大嘴巴,由南宫弦细心给他喂饭。
午膳用罢,南宫弦陪夏立德在院中散了一小会儿步,伺候他歇了午觉,御医蹑手蹑脚进来给他把了脉,出来时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回禀世子爷和世子妃,从夏员外近日的脉象和状况来看,他是思虑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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