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伎俩根本瞒不过卫宴。
“你最好说出来。”他声音微沉,“我阿母怎么了?可是你看见过什么?”
见他总是猜的一针见血,顾阿纤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宴翻身坐起将油灯点燃,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也忽明忽暗。
顾阿纤知道就是今天不说,卫宴也有办法让她明天说,索性把那日桃林的事全盘托出。说完后,偷偷瞥了他一眼,但是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顾阿纤有点紧张,这种秘辛,她死十次都不多。卫宴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干掉?
“阿宴。”她忐忑着拉拉对方的手。
卫宴垂眸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手,许久轻轻叹口气,把她重新拥入自己的怀中。
“阿宴,你不生我的气了?”她抬起脸寻找着对方的眸子。
“往好处想,你不嫁我也不行了。”卫宴轻声道。
“你信我说的话吗?”顾阿纤问。
“嗯。”
顾阿纤搂紧他的腰,“我很后悔那日进桃林。”
卫宴没有接她这句而是轻声问,“你说你那日落了一朵珠花在桃林?”
顾阿纤点点头。
卫宴静默了一会,摸摸她的头发,“睡吧,我们明日就起程,早日回建康。”
他没有放顾阿纤回帷幔那头,只是轻轻拥着她入眠。但是顾阿纤迷糊中觉得,卫宴似乎睁着眼睛,一夜没睡。
次日天光破晓,他们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街道上已经提前挂好了各种灯笼。卫宴牵着马缰拉着顾阿纤穿梭于大大小小的灯笼间。
恍惚间,顾阿纤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元恪抱着双臂靠在一道墙壁上,找寻着什么。
几名官兵进入了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家邸店。
她瞳孔微微一缩,脊背立刻窜起一股寒气,“阿宴,他,他来了。”
卫宴脚步微顿,没有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而是果断拉着她朝一个巷口拐去。
但是元恪似乎觉察出一点什么,朝他们刚刚进去的巷口投过去一道视线。片刻,他对手下低语了一句。
十多个百姓装束的壮汉立刻朝巷子围过去。
卫宴拉着顾阿纤越走越快,巷子阡陌交织,如同蛛网一样。突然经过一家开着的房舍,卫宴一顿拉着顾阿纤走了进去。院子没人,只在房间里有一对老夫妻在说话。
卫宴将院门轻轻闭上,拉着顾阿纤从墙根贴着走到后院。后院堆着一个硕大的材禾堆,卫宴两下掏出一个洞,将顾阿纤塞进去,再把洞口堵上。
“阿宴?”顾阿纤惊慌道。
“不用怕,他们抓不住我的,乖乖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你。”说完,卫宴就转身走了。
顾阿纤抱膝缩在材堆里。外面非常地静谧,什么声响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待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天色也昏暗下来。
阿宴一定是被捉到了,她眼眶发红地想,心里充满绝望。伸手轻轻移开堵在洞口的材禾,钻了出去。
那对老夫妻已经开始煮饭了,庖屋中冒出淼淼青烟和淡淡的米粥香气。
她一天没有进食水,若是平常,早就饿得不行了。但是今天,因为卫宴生死未卜,她全部思绪都被慌张、无措、迷茫填满,即使肚子在不停地叫,也感觉不到饥饿。
她走到前院,推开虚掩的门,刚准备出去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但是这怀抱同时还有股血腥味。她抬起头,眼睛睁大,笑容一下子绽放开,“阿宴。”下一瞬就缩缩鼻子,瞳孔微缩,“你受伤了?”
卫宴雪白的袍子上晕染开大片的血迹。他拉住她的手,一边朝巷外走去一边低声道,“只是划破一点皮肉,大部分是别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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