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放在地板上,并请求司机往医院开。郑能谅可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用睡眠不足、低血糖外加曾经受过轻微脑震荡的理由解释了一番,并用活蹦乱跳证明了现已安然无恙,不需要再去医院。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公交车也重回正轨。
站在艺术学院女生宿舍楼下,望着戴珐珧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郑能谅长吁一口气。与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录像厅偶遇相比,这一次公交车遭遇少了几分新奇,多了几分惊险,让他对戴珐珧有了新的认识,却更加困惑,那无风起浪的热情和无所顾忌的举动仿佛无源之水,来得突然又诡异,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层面都难以解释。他自知没有那么强大的魅力可以让女生如此着迷,主动如秦允蓓,也只对他动口不动手。当初秦允蓓的表白委婉又简约,穿得也没这般性感,更没有迷离的夜色和绵柔的酒劲助阵,拒绝起来都容易得多,不至于让他豁出老脸自称性冷淡。
由此看来,戴珐珧的意外出现和突然出击都充满了神秘感和戏剧性。郑能谅喜欢看戏,但置身其中是另外一回事。一二不过三,以后要离这姑娘远一些了,他暗暗提醒自己,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在海棠树前看到的那一幕,想起了当时的选择,以及与素问镜的那番对话,心中的结解了又结,结了又解。
来到商学院时,已是夜里九点多。郑能谅如约赶往俱乐部,却见不远处的林荫道上冒出一大波来路不明的人,阵容鲜明地分成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的五六个人神情肃然,一言不发,幽灵般徐徐前行,似乎要赴刑场就义;他们身后几米处,一群小伙子情绪激动,手上拿着扫帚、拖把、竹竿、羽毛球拍等,七嘴八舌吐着含混不清的话语,逮着路人就往队伍里撺掇,看起来就像被迫去搞大扫除心有不甘恨不得拉更多人下水;再往后是浩浩荡荡的主力部队,这些人造型千姿百态,有说有笑有骂有叫,有的戴着耳机哼着小曲,有的嗑着瓜子喝着汽水,有的相互依偎一边接吻一边前进,俨然一派轻松愉快的郊游气息。远远望去,整支队伍仿佛一条大王酸浆鱿,前部是神秘诡异的触腕,中段是凶悍好斗的巨眼,后面是柔软无害的肉身。在沉静如水的月色下,这条“大王酸浆鱿”朝着勿攸居缓缓游去。
勿攸居是西都大学东校区的招待所,其豪华程度和消费水平在西都百余所高校中首屈一指。毕竟学生宿舍、图书馆、教学楼等等已经如此破败不堪,招待所再不搞得像样一点,岂不是成心逼着情侣们去校外约会吗?怎么着也得把有钱的那部分留下。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也是很科学的,同样一笔钱,投资在宿舍改造上,造得再舒适,住宿费也不可能收太高,而砸在勿攸居里,绝对一本万利。
当那条“大王酸浆鱿”游过面前时,郑能谅惊讶地在它的躯干部发现了阚戚智和华泰崂相互搀扶的身影。他俩各拎着半瓶啤酒,步伐踉跄,神情悲愤。郑能谅忙冲上前拽住二人:“搞什么?你们不是打三角洲吗?怎么醉成这样?”
阚戚智忿忿道:“凭……凭什么,美……美女都他……娘的有……有主了?!”华泰崂在一旁猛点头。
“难道是失恋阵线联盟大游行?”郑能谅满腹狐疑地向其他参与者求证,终于从一位边走边唱的同学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天下午,就在他们帮联谊宿舍的姑娘们搬家的时候,有两拨人在“新世纪”游戏俱乐部里举行了一场三角洲联机友谊赛,一方是商学院新成立的游戏竞技组织——“星图”战队,另一方是八位外国留学生。结果留学生战队凭借丰富的经验十局全胜,比分还很悬殊,得意中有人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国足的脚、星图的手,交叉感染啦”,顿时将游戏中的战火引到了现实中来。没想到这一轮又是留学生们占了上风,放倒了“星图”战队一大半人。不过,队长的女朋友也趁乱跑回商学院搬来一大群援兵,留学生们一看形势不对,慌忙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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