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出了会客厅,刚到了一进和二进之间的穿堂,叶常追了上来,“三殿下在这里等林姬吧,她一会便出来。”
赵寅颔首道谢,不出永锡堂,恐怕是想让他私下里见一面阿秀的亲娘吧。
他方才听七皇叔说了玉娘对晋王妃的搭救之恩,自己也因着这救命恩情受益。他沾了玉娘的光方得逃出生天,是该当面致谢。
穿堂两边都有房间,一边是茶房,另一边小厅里面设有桌椅,是做访客等待之用。赵寅进了里面,却没有坐下。
透过北窗,可见晋王妃从会客厅出来后去了后面,等了约莫一刻钟,便见阿秀携着一个妇人往这边走来,那妇人装扮端庄得体但行动间却透着妖娆。
二人进了小厅,阿秀跟他介绍,“三殿下,她是……”
赵寅冲着玉娘施了一礼,“文夫人。”
玉娘先是不安地往外张望了一圈,见没有下人在,方放松了一些。三皇子待她这般客气,想必是念着王妃的救助之恩,如此,阿秀应也不会过得太过艰难。
她福礼道,“妾身不敢受三殿下礼。”
赵寅道,“本王得以平安,全仰仗文夫人在晋王妃面前有情面在。这一礼文夫人自然也受得。”
玉娘的拘谨客气也就方才那么多了,闻言也就坦荡受了,学着王妃的样子微微颔首,一副长辈的姿态。这是王妃说的,莫要卑微,只管底气足一些。
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人开解,在经历了血海深仇之后,却能如此坦然地将仇恨放下,不肯让仇恨蒙蔽了心智。这份心胸,令男儿自惭形秽。
可是……
阿秀抬头看赵寅,“三殿下您大可不必如此,如今您尚在风雨飘摇之际,哪里还有余力与宗亲起争执……”
小姑娘丝毫没有他所担心的烦忧,反倒是在滔滔不绝说着母子情深的动人之处。
玉娘越看越满意,眼波流转,让赵寅暗暗皱眉头。这眼神着实怪异,即便是丈母娘看女婿,也不该是这眼神吧?
玉娘又笑吟吟说了些否极泰来的吉祥话,便说到了阿秀身上,“阿秀她受苦受惯了,有苦习惯了自己吞下去,三殿下以后便多体谅她一些,别让她受了委屈。阿秀她有着身孕,接下来还要长途跋涉,以后……便劳三殿下多照顾她了。”
只是,父皇和太子对他监视必然严密,他如何行事方能自保,方不是俎上鱼肉,任人脍胾,方能护住妻儿平安。
而是为,方才在七皇叔书房的谈话。
那深沉之处,似有暗潮汹涌。
想到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与女儿相见,母女重逢也不过是这片刻间,玉娘不觉哽咽,诸多叮嘱的话哽在喉头,却是说不下去了。
她只是心疼他啊,不想他弯下脊梁去求人,他是铮铮男儿,怎么能弯腰求人呢?
赵寅目光沉着看她,“无妨。本王有三日功夫,总能求到他们答应。”
谁又是该死的呢?
秋叶进来禀道,“王爷,安陵候世子求见,现在在外院候着。”
放松之余,玉娘仔细打量起来自己的女婿——虽说阿秀是妾室,但在她心里,三皇子就她女婿。她才不管什么妾室不是夫妻这些说法。
阿秀本是欣喜于三皇子对阿娘的敬重,可能能抬她为侧妃她是万万没想过的。她出身贱籍,怎么能入宗室玉牒呢?
虽说,她也并不觉自己低贱,她也并不想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她更想在自己心悦的人面前,有与他并肩而立的身份。
三皇子肯这般为她,她自是欣喜的。
阿秀以为他是在烦忧侧妃之事,便道,“三殿下即便有这番心思,也可徐徐图之,不必非在此时把事情给定了。还是先到了玉明府,再便宜行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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