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清子开始发表讲话:“我身无长物,一书一剑,白衣飒飒云游四方。”
“哪儿来的白衣?”婵九是扶着他的肩膀,他肩上全是补丁。
广清子怒道:“脏了而已,原来是白衣!我看你紧张个屁,居然还有空打岔!”
哑巴也示意婵九不要插嘴,让广清子早些说完,彼此早些解脱。
广清子继续:“我在昆仑修行六百余年,前五百年的事情如过眼烟云早已忘怀,后一百余年亦是不大记得清楚,但寒山对我至诚至孝,我是铭记在心的。因此我要将所有身外之物都留给寒山,以报他对我的一番情意,当然,由于那小子不在此地,所以婵九你代为接收吧。”
婵九说:“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我才不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别的不说,你那支桨……”
“是相思泪抛红豆笔。”
“好吧是笔。”婵九问,“你给我,我放哪儿?”
听他们提起相思泪抛红豆笔,哑巴赶紧把桨掏了出来,因为较重较长的物体能够说明保持平衡,参考走钢索的人,他们手上总是爱端一根棍子。
广清子说:“哼,浅薄。”
婵九说:“哼,你不怕掉下去?”
“不用怕!”广清子自信满满地说,“不过是些许震动,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
可惜他的判断完全错误,真正的地震是会余震不断的,剑阵造成的地震是会不断重复的。
难捱的一个时辰过后,寒山又在他们的骆驼背上压了一根稻草。
当震动传来,婵九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只会抱着广清子尖叫;哑巴眼疾手快地跃上石壁,广清子随后攀上,婵九则挂在他的脖子上。
脚下的救命神石终于在这次大震中分崩离析,只留下了半尺来长的茬子,婵九就垫脚站在茬子上。
没有了石头,感觉熔岩离得更近了,当岩浆翻滚时,火星子甚至能溅到他们的脚背上。
三个人汗如雨下,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吓的。
好在他们都不是凡人,不会因为出汗脱水而死,可也会口干舌燥。
哑巴是最口干舌燥的那个,因为他身体所有的着力点都在他的右手手指上。由于石壁较为光滑,他在紧要时刻一跃而上时,只有右手插到了一道裂缝中,而左手和双脚根本没有找到能攀附的地方!
相比起来后面两人要好一些,婵九在茬口上给广清子腾了个地方,他好歹一只脚能落地。
哑巴的右手骨骼已经发出了悲鸣,冷汗一滴滴地从他额上流下,从他背上渗出,把他补丁摞补丁的衣服都浸湿了。
这时婵九掏出匕首扔给他:“师兄接住!”
哑巴用空着的左手接过匕首,立刻会意,在石壁上凿了起来。
蓬莱内岛的砂石较为松散,婵九的匕首又是难得的锋利,哑巴没多久便凿出一个浅坑,随即又加紧几下把坑弄深些,终于为左手也找了个地方。
他把匕首递给广清子,广清子也不笨,腾出一只手来挖石壁。先是帮哑巴的双脚凿坑,后来又给自己弄。
他建议说:“干脆咱们就在此处挖个山洞吧?”
婵九着急地喊:“师叔快快快,这下再来一次地震的话,我们三个必定、肯定、笃定要掉下去了!”
不幸中的万幸,寒山没有再发动一次剑阵。他刚刚经历过否定、愤怒阶段,现正处于沮丧、自我怀疑阶段,等他进展到接受和奋起阶段时,下一次的地震才会到来。
广清子抓紧时间挖了几个洞,把婵九也拉到竖直的断崖上,因为她脚下的石头茬子太不安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下去。
三个人面墙而立,如壁虎一般地贴着。他们如今都在同一条摇摇欲坠的破船上,船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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