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罐子血食死了人,那就不值当了……
或许,只能……
他心里略略一动,倒隐约想到了一个可能。
……
……
“小香主,我看,也只有请这河里的冤家帮忙了……”
就在早先胡麻刚刚到了对岸的渔村,准备划船渡河的时候,团团围住了水神庙的青衣帮里,也正想着主意。
他们深知被对方夺走的那一罐子血食之贵重,也不想夜长梦多,但那红灯会的几个贼鸟,居然想出了这破罐子破摔的主意,倒让他们无可奈何。
但眼见时间都拖到了天明,却也顾不上了,这群人里,一个穿了青衣,头上梳了发髻的年青人,便找到了这伙人里的一个脸颊上生了痦子,上面还有几根黑毛的猥琐老头商量。
这老头也面露迟疑,看向了茫茫河面,低声叹道:“这建了庙的冤家,多半不怎么聪明。”
“若在平时,我是不愿跟这样的冤家打交道的。”
“但如今时间越拖越久,越容易出事,也不知他们红灯会会不会有援手过来,只能走这路子了。”
“……”
“我想着也只是这样。”
那年青的小香主低声道:“那坛子里的东西太贵重了,谁能想着,这屁股大小的血食矿里,平时采割些青食都难,冷不丁竟挖出了那么大一块血太岁?”
“消息若是传开,怕是明州府都要乱一下子。”
“如今我们也只能趁着消息还没传开,尽快的把这血食拿到手,送到老祖宗跟前去。”
“钱先生是走鬼人,就麻烦你跟这河里冤家说一说了。”
“……”
“小香主放心,咱老钱得你供养这么些时日,也该下下功夫了。”
脸上生了痦子的老头爽快笑了一声,便道:“着人给我划艘船来,我且准备一下。”
说着,便自从车上取来了自己随身的包袱,在里面拿出了符咒名贴,公鸡木剑,还有一碗米,纸钱,幡子等等。
等一会帮众将船划到了岸边,他便将东西都搬到了船上,独自登了船,划着桨,到了离岸边约三丈的距离,烧了符,念念有辞,然后盯着河面下的动静。
半晌,不见有什么回应,便又扳了桨,向河里进了五丈,再次念符,却仍没有动静。
这走鬼人也无奈了,深呼了一口气,默默将船划向了河中心。
这时,距离岸边已远,距离那些船上的其他帮众也远了,要出事,都没人搭把手。
钱先生也整肃衣冠,神色凝重,放开了双桨,从船上站了起来,先是将带来的公鸡,一把割断了脖子,扑腾腾的扔进了河水里,鸡血伴着河水,一股股的在水里泛了开来。
然后他又抓起了几把米,向着船周围用力洒了下去。
这才拿起符纸,烧着了,朝着河面轻轻的念着:“天灵灵,地灵灵,人精神,神化身。”
“我礼拜,请河神!”
“拜请河神来相见,重恩厚礼谢河神!”
“……”
符纸一点点烧成了灰,落在了平静的河水之中,他则又拿起了幡子,用力的摇了起来。
不多时,竟不觉周围天色已经暗了,如今刚刚天明,旭日将升,但却随着他摇动幡子,这黎明过后,天色愈亮的规律,倒像是反了过来,天色反而愈来愈暗。
周围的河水,也像是一下子迎来了风浪,汹涌搅动,将他所在这艘小船搅得来回旋转,随时便要侧翻的样子。
“河神开恩……”
这钱先生直吓的丢了幡子,蹲了下来,两手紧紧握着船舷两边,哀声求告:“便在这里说吧。”
“我可不会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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