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一刻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只想回头,再与他们斗一场。
“不好……”
这种想法并没有让季堂真的转身去斗一场,只是浮现在了他的心里,便也让他奔逃的势头缓了不少。
足足数息,头昏脑胀的他才意识到了问题:“我疯了么?还要回去再斗?一柱香时间已到,能杀就杀,杀不了便退,不是我早先定好的?”
每次出手,他都给自己定好一柱香规矩,便是为了让自己明白:
守岁人出手做事,一柱香时间,能做成就做成,做不成便该心里有数,要退走了。
也正是多年来一直严格的守着这规矩,才能让他哪怕在头脑昏膭之际,仍然可以保留最后一丝理智,做出对的选择。
一念即此,也意识到了问题,猛得怒吼一声,驱散脑袋里的昏沉,同时身形一折,不走大路,反而直接窜向了旁边的田里,横跨田野,急向往处奔去。
韩娘子做好了准备,想要留住我,不能再走大路。
他抱着这个想法,踏着田间松软的泥土,一步便踩出一个沉坑,大踏步的急冲。
可也逃出了没有多远,便忽然看到前方田间一处生满了杂草的小道时,有一位侧了身,坐在驴背上的女子,她身材丰腴,容颜娇媚,身上衣衫轻软,瞧着该是城里的富贵人家,不该在此。
而她看着季堂奔来,却也不躲不避,只是手里拈着一株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桃花,轻轻笑着,在驴头上敲了一下。
那驴立时嘶啊一声叫,肚皮一抖,呲下了一股子焦黄的尿来。
尿液打湿了田间的泥土,正狂奔中的季堂,忽地感觉脚下又滑又软,自己正迈开大步而行,但是地面仿佛变成了沼泽,竟险些摔倒。
甚至这沼泽之中,还带着一股子尿骚味。
“那韩娘子还布下了高手拦我?”
季堂心中暗怒,有了一种冲上前去把那驴背上的女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但还是咬紧了牙关忍住,用力在土中拔出了右腿,然后左腿点地,猛得向前一跳。
他以双腿奔逃之时,势若奔马,气势雄浑,但如今只用了左腿,竟是一下子跳起了丈余高,三四丈远,落地之时再次用力一点,便又跳得更高,更远,转瞬间便拉开了距离。
“飞毛腿?”
就连那田间小道旁,驴背上的女子,都微微惊讶,然后抿嘴微笑:“只可惜是个瘸腿。”
“没有办法了……”
季堂知道这一遭形势比自己想的还糟,长时间的奔逃,他只觉身上的银针,都已经往肉里钻了一半,未知的危险让他心惊不已。
心下一横,逃出了这片田野,便忽地一转头,向着前方镇子外面的山沟方向冲去,那里是他让大长老与八大金刚,召集来了小头目们分赃并解散的约定地方。
若可以自己逃走,那绝不会把危险带去给他们,但如今自己遇了难,但少不得也要借了他们的力气抵着。
到了人多的地方,自己的办法可就太多了。
哪怕只是让他们暂时护住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将银针拔出来也好。
可是他全力急冲,终于赶到了那座自己门人聚集的小山沟之时,却是忽地闻到,一股子强烈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连他都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血腥气味不是来自于自己身上。
到了这里的第一眼,他便只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上穿了黑色袍子,披散了头发,看不出年龄有多大的人,他的身前,点了一个火堆,正蹲在火盆前,烤着他手里的刀。
或者说,烤着刀上的血。
如今已经快要烤干了,滋滋作响,散发出了一股子焦糊气味。
而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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