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定定站着,不敢阻拦。
直到顽童走远了,乌头先生才缓缓向了张家少爷示意,所有人都齐唰唰的跪了下来,向老人磕头。
而那张家少爷,则是磕过头后,才站起了身,小心的来到了老人身前,恭敬道:“大侄儿张唤玨,给二叔磕头了,二叔……您受罪了。”
“……”
在他说出了这话时,身后的便都跪得更深,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贵人张不碰术法,但惟独这一位例外,不仅是害首门道的高人,甚至神通惊人,但却不是贵人张逼他的,而是因为他自己喜欢。
但也很明显,因为他自己喜欢,所以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在贵人张,主事的是大老爷,但压着门道里人不敢动的,是这位二老爷。
老人并不说话,只是慢慢向着这位大侄儿,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这张家少爷便忙上前,在他掌心里写着字。
数个字写完,老人忽然皱起了眉头,表情似乎不悦,缓缓的摇了一下头。
张家少爷慌忙道:“是,父亲也说了,这可能是对方的诡计。”
“满天下的人,包括那九姓,明面敬咱们张家,但暗地里却都想知道这龙穴在哪,若非此地如此要紧,也不需要二叔您吃这份苦了……”
“但父亲也说,哪怕有可能是对方的诡计,想跟着我们找到这处龙穴,却也不得不过来,对方的魇法,实在太厉害,咱们张家,不能冒这个险。”
“况且,天命将至,便是被人发现,那也没那么重要了,大不了,便找人睡进龙穴里。”
“……”
老人慢慢将手掌握上,似乎在思考,良久之后,他忽然眼窝空洞的眼睛,四下里晃了晃。
若有眼神,便像是在从左至右,看向这些跟着他过来的人。
张家少爷又忙小手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快速的说道:“不是父亲信不过二叔您的本事,怕您守不住龙穴,只是事关重大。”
“那人魇法厉害,已然毁了张家的门楣,又召来了镇命碑下的都姓冤魂……父亲说,他已经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与当初国师说的不同。”
“这个人,便是曾经断了前朝气运的邪祟!”
“……”
老人那如枯木一般的身体,竟仿佛怔了怔,忽然张开了口,无声大笑了起来。
只剩了半截的舌头,都在颤抖不停,仿佛看得出来,他欢喜至极。
“是……”
见老人发笑,张家少爷也开心起来,大声道:“恭喜二叔,贺喜二叔!”
“您,终于有机会跟他过过招了……”
“……”
“……”
而在他们说着话时,那送饭的顽童已经拿着金子,回到了家里,家里的爹娘正在商量着:“刚刚看到有外乡里穿锦戴帽的贵人老爷上山了,不知道跟那老东西有没有关系。”
“咱们明天往上面送的饭,可得要好一点了,省得被人家看了,还当咱们说话没数,不养着他呢……”
正赶上顽童献宝一般把金子拿了出来,两口子顿时一看眼睛就亮了,拿在手里擦了又擦,咬了又咬,欢喜道:“果然贵人老爷都心善,这还赏咱们金子哩,怕是又要给伙食钱。”
“快点,快点,杀鸡,杀鸡,宰猪,宰羊,明天的饭,要好些,大油水!”
“……”
妇人也欢喜,却又心疼,道:“猪还没养大呢,现在宰了可惜,到年跟里多卖不少钱哩!”
男人便道:“那杀羊吧!”
妇人更不高兴:“羊还带着崽呢,快下了。”
男人也伸头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道:“那杀***,杀鸡总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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