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利用坛座内的丝弦零件,打造一个能奏出九玄之阵的克难器具来,再以“咫尺千里术”投射至幽邸的战场,二话不说接过屉板,在曾功亮身畔蹲下,指着柜中两处极其复杂的构造,小心道:
“前辈,我可负责将这两处卸下,那连心蝟刺钩里的钢丝便能当作琴弦使……我以前在龙庭山造过黄钟凤鸣弩,一拨弦可十射,能够徒手拆卸这样的结构。”
曾功亮瞥了他一眼。“你的黄钟弩可以十射?”
“是,并且是接连而出,不是齐射。”沐云色简单比划了一下,示意将如何拆解。曾功亮点了点头,继续埋首机构。“你拆罢。鸭嘴括也一并拆下,你师兄用得上。”沐云色得到首肯,立即动起手来。
“连心蝟刺钩”像是生满棘刺的圆球,其实是由三枚尺寸各异、嵌合巧妙的异轴齿轮组成,逄宫是头一回在覆笥山外,在不属明府一系的匠人口里听得。而黄钟凤鸣弩则是明府弓弩部某年的晋试科目,由曾功亮亲自指题,那年的抡元之人也做到了一拨十射,却非接连而出,而是齐射,被大工正喷得飞起:“你造的是弓弩还是邪教,教人站好一排让你射他妈个对穿?怎不叫他们插死自己算了?”
而覆笥山上除了他,能不倚工具、徒手拆解缠上钢弦的蝟刺钩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看来奇宫这块宝地是真养人哪,曾功亮忍不住砸嘴。一会儿要“搞定”的说不定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
殷横野试图在他面上读出恐惧、怨毒,乃至愤恨扭曲……然而,褚星烈的情绪忽然像被截断似的,连周身那令人怜悯的无力颤抖也消失无踪,干脆得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是为了套他的话而做的拙劣表演——
他的视线对上褚星烈冰冷无波的深幽眸子,直到那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只是要确定这一点而已。”肤色白惨的瘫痈男子垂眸淡道,彷佛对眼前之人已兴致全失,连看一眼也懒得。“这是我唯一想不起来的事,不过也无甚紧要,就是个念想罢。”
“你————!”殷横野怒极反笑,踏前一步,尘沙无风自动,四向飙昂!
“褚无明,上一个与我耍嘴皮之人,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你何不先问一问你身畔的萧老匹夫?”
萧谏纸仰天哈哈,锐目中殊无笑意,森然道:“殷横野!你自蹈死地,还不知业报将至么?”殷横野意态蔑狂,哼笑:“凭你车斗内所藏,一用再用、从未生效的弩箭机关?”他一看这辆与前度造型、尺寸几乎一模一样的云头轮车,便知萧谏纸已然技穷,竟又搬出了从前的老伎俩;在分光化影之前,弩机再强数倍,岂奈他何?
萧谏纸眸光忽绽,不复委靡衰颓之姿,眦目笑道:“正是!”一掀暗掣屉板翻开,数不清的弩箭连同爆碎的车头破片飕飕射出,亦与百品堂时全无二致!殷横野到得这时,也只能认为他是失心疯了,竟拿老狗把戏当杀着,错愕之余,不无兔死狐悲之慨;稍一犹豫,并未使出“分光化影”,闪身略避,双掌画圆一分,运劲震开蜂云般的弩箭木碎,赫见漫天乌影间闪出一点银灿锋芒,一人挺剑当胸贯至,正是“一龙沉荒起秋水”的逼命绝式!
(这……这是《八表游龙剑》!怎……怎会是《八表游龙剑》?)
——萧谏纸!
剑尖入肉,刺痛的感觉分外清锐,殷横野骤尔回神,千钧一发之际,右手食中二指箝住剑尖,却被龙鸣般的清冽剑音弹扭开来,百忙中身子侧转,长剑贴着胸膛拉开一条口子,殷横野左手亦扣二指,照准剑脊一弹,《弹铗铁指》劲力之所至,将偷袭者连人带剑齐齐震出;那人着地一滚未及起身,剑尖已如毒蛇吐信,刁钻昂起,如影随形般迫向殷横野,宛若游龙起于深潭,乃“一龙沉荒起秋水”的首式二式串连。
普天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