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对子狗是人,还是本领奇高的一个人,战场变化本难预料,众人机变尽出之下,才撑到了现在;若因这些不得不然的应变使网罟有漏,难道能说“不变为好”么?
内门的石阶之下,殷横野终于来到李蔓狂身畔。
李蔓狂奋力翻转身子,仰躺于碎阶崩石之间,将绝大部分的氅衣压在身下。他已无余力将手臂褪出袖管,此法不过是增加殷横野剥除皇衣的困扰,同时延长他在披衣之前,不得不与自己接触的时间;如此近距离地承受邪力侵蚀,常人或可于数息间身亡。
殷横野以怜悯的眼神俯视他,抬起靴子,踩在他那贲起八块结实肌虯、线条刚硬如岩削的瘦薄腰际,看着靴底悬在腹肌上方约两寸处,再也无法接近,白惨惨的腹部随着他脚底运劲,隔空凹陷出一只靴印。李蔓狂蹙着眉掠过一抹痛楚之色,嘴角汩出鲜血,却没发出一丝声响,冷冷回望,整个人宛若寒冰化成,骄傲而冷锐已极,到得这时都不知退让为何物。
殷横野改变主意了。透过倾圮毁坏的院落,依稀能看见两进之外,耿照正缓缓挣扎过来,他打算就这么慢慢施压,在耿照到来之前,一一碾碎李蔓狂的脏腑,踩得他痛苦哀嚎,在耿小子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耿小子,你来阻止我啊,就像你之前干的那样,哈哈哈哈哈!”披头散发的儒门至圣双目赤红,黑色雾丝饥渴地扑向口吐鲜血的李蔓狂,却被隔于皇衣的无形屏障之外,感应到踉跄行近的披血少年,忽如群蛇抬头,疯狂朝殷横野身后扭去,模样极是骇人:
“你们还有谁能阻止我,还有谁能来阻止我?哈哈哈哈————”语声未落,蓦地一团乌黑巨影从天而降,一把攫住殷横野擦撞门墙,所经之处建筑悉数轰塌,几乎将李蔓狂埋在废墟底下,短短绕了个半弧,泼喇一声巨翅扑展,抓着殷横野直冲天际,赫是一头巨型禽鸟!
三进院里众人无不瞠目,见三秋呲哇乱叫:
“乖乖哩个叮咚!刚来了匹大马,现在又来一头大鸟,你们东海道怎么专出这种大玩意儿?什么都大,大得吓死人!”左顾右盼,神色紧张:“有没有大蛇?有没有大蛇?我最讨厌蛇了……不过大螃蟹还行。先蒸上一笼罢,驸马爷,您看怎么样?”
却听一旁武登庸喃喃道:“终于进来了啊。同为天镜原异种,飞禽的灵性,终究不比紫龙驹。”
那猛禽外型虽与耿照见过的略有差异,身躯较小,体色偏褐,压眼的两条金羽也没有那般粗大耀眼,和寻常禽类的雌体一样,因无求偶之必要,模样不如雄性魁梧鲜艳,但毫无疑问与沉沙谷后山所遇的那头,乃是同样的物种。
——角羽金鹰!
他不知七叔放养的角羽雌鹰名唤“逐影”。在沉沙谷时,雌鹰为保护初初诞下的鹰卵,不克赶赴战场,故逃过一劫。但角羽金鹰是极富灵性的物种,雌鹰在沉沙谷的云上盘旋数日,察觉雄鹰的尸体为蛊虫所据,不敢靠近,哀鸣数日方才离去。
至于牠是如何知晓殷横野是凶手、尾随他至此,就算是七叔复生,也未必知其所以然。或是雌雄双鹰心有灵犀,或感应到凶手身上残有主人死前那扰动风云的一剑之气,雌鹰从一开始就试图闯进“周流金鼎阵”,以致在咫尺千里术的沙盘上显现形迹,教逄宫和秋、沐二少看直了眼,堪称闯阵诸方里最奇特的一拨。刀皇在阵内凿开数处孔眼,雌鹰犹不得其门而入,直到殷横野彻底击破大阵,这才在万里之上窥见仇人,红着眼直扑下来,猛将殷横野攫入长空!
殷横野只觉半身几被箝断,雌鹰的利爪长似钩镰,比臂儿还粗,毫不留情地插入他身子里,剧痛间已不及分辨伤势,若被牠带上云端,只消轻轻甩落,肯定摔得他粉身碎骨,有什么三五异能都没用,忙以“阴谷含神”稳住伤处,锁限一凝,阻住鹰翅击空,旋即十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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