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风压轻云贴水飞,乍晴池馆燕争泥,沈郎多病不胜衣。
沙上未闻鸿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此情唯有落花知。
话说当时陈希真拉开地门,对着里间唤一人名讳,就听得洞中一人叫唤,自那暗处缓缓走出,黑地里看不出是男是女,待出洞口,露出一身黑肉,下面抓两条黑魆魆毛腿,脚上一双布鞋。陈希真把那一旁的灯点起,照那人脸时,只见得一张紫黑阔脸,鬓边一条长血疤,似把脸颊切了个西瓜,上面生一片黑黄毛。那人站至身前,方才看清一片黑森胸毛,膘体肥胖,摊着自家胸肚,头顶滑溜,两眼放光追魂,利嘴尖牙摄魄。正是那宁豙殳,宁豙殳听得陈希真召他,便道:“莫不是陈公今日终有用得豙殳了!”陈希真捋须点点头道:“今日豙殳你乃是为我聂政之日。”宁豙殳大喜道:“自那年梁山大贼杀了高廉公,豙殳只得流落四海,全赖陈公收养豙殳,出谋划策灭梁山尚且不足还报大恩,多年供养,今日正当如此。”说起这宁豙殳本是江宁府人氏,到底是怎样的人。
原来宁豙殳他老子叫做宁恣谙,原是江宁府的一个老成买办,家财万贯,出身可谓显赫,商者自古便是奸诈,这宁恣谙更是商者之精,故而当时江宁人中,无不闻其恶名,皆呼他叫“金算子”,论起买卖之法,真是丝毫不漏,那怕一文钱,情愿去用性命抵换。十年艰辛,挣下千万家财,却无妾室生下个一儿半女,好不容易得其贵子宁豙殳,却也凑巧,不过一日,那宁恣谙见得宁豙殳已至娃亲年纪,便许了高唐州大户苏仲俗的长女,两家自结秦晋之好,谁曾想婚约既许,那宁恣谙自回江宁府上,本坐家中好端端的饮酒,不觉一个鸡头晕中风了,两眼直视,口不能言。举家着忙,一阵乱医,投金掷银,求神拜佛,不到两日,呜呼死矣。弄得整个宁家一下鸡飞狗跳,寸草全无。几处亲友,全都视而不见,到此之际,谁来照应,只得老老实实,冻饿死街边。
不料那宁豙殳命中却是不该遭此浩劫,宁家刚许的那亲家——高唐州的大户苏仲俗却是个仗义不负约之人,虽是后觉知这宁家遭事,却是片刻不敢停留,火速派个老成管家带上无数银钱家丁速来救人,未想还是慢了一步,那宁豙殳的亲娘早是冻死路边,而宁豙殳本人却还尚存一气,未得遭死。管家急忙叫喂灌热汤良药,救活过来。苏仲俗便叫管家将宁豙殳带回高唐州,入赘苏家。要说这宁豙殳不愧是个商贾之后,头脑甚是聪明伶俐,珠计精算,无一不是信手拈来。苏家营生,遍布整个高唐州市坊,赌坊娼院,青楼酒家,下至饭馆小店,上至米面布匹,无不涉及,大小帐算,甚是恼人。宁豙殳来此,一感苏家收赘之恩,二继老子之业,跻身入商场,犹如苗鱼入大海,变身万尺蛟龙。苏家之财何以日进斗金可说?故而全家老小尽是爱他。又有古话说得好,叫做自古官商是一家,这苏家如此财势,怎的不被那高廉所知,照理本该全部家资尽数入府库,不想这宁豙殳除开商贾之身,却又另是一家行为,自小身有千百斤膂力,专好耍枪弄棒,结交四海群英,不论地痞流氓,英雄好汉,好的歹的,善的恶的,无一不是称兄道弟,往来交结,互纳金银,义气千秋。又喜这宁豙殳玲珑心巧,知在这高唐州安札身家,非识他知府高廉不可,吃几番酒,纳几番银,往来交际,称兄道弟。自是不在话下。故而高唐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是由他高苏二家说了算数。
只说这宁豙殳既和高廉这般交情甚好,又通刀枪棍棒,自是日常政事,怎的不能要掺集。论及治民理政,宁豙殳虽是一窍不通,论及点兵操守,却卓有可观,那三百飞天神兵,便是由这宁豙殳亲自点播,不然,如何能扛这梁山好汉两番大战?之后梁山第三回征伐,这苏家既是高廉党羽,平日更是素行商道,囤积居奇,爆发横财,欺压良民,百姓民怨颇深。故而城破之时,城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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