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和几位新手父亲在缴费窗口的长桌那闷头填写,我就在暮叔的大长腿旁边站着。
别人家的爸爸都写完了,只有暮叔磨蹭了很久,不知道哪个环节卡了壳。
我等的有点无聊,就爬上长桌去够那几个走掉的人填好放进透明塑料箱的单子,暮叔看到了,怕我摔下去赶忙我往这走。
可来不及了,我已经不小心打翻了塑料箱。
暮叔把我放到地上自顾自的整理那一桌子的新生儿信息单,忽然,他手顿了一下,拿起一张单子看,顺便咦了一声:“老白家也是在这儿生的?”
接着他灵光一闪,往那张单子的某一行多瞄了两眼,然后转身去填自己的新生儿信息单。
等护士小姐姐再回来催的时候,暮叔把单子递了过去。
“你女儿也是阴性型血呀,是熊猫血,巧了不是,前几天出生的一个女孩也是这种血型。”
暮叔笑着抱起来想要乱跑的我:“熊猫血吗,我老婆最喜欢熊猫了,那就这个血型吧。”
护士小姐姐听的稀里糊涂的,因为工作太忙,赶着走了。
再后来几年过的很是岁月静好,暮叔的居家托儿所事业越发的壮大,除了我们三个固定班底,还有一个小女孩三不五时的会被赳赳带回家来,名字叫做白慕青,听说她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所以赳赳虽然比她小几天,却还是很让着她,她喜欢上的玩具或者小裙子,熊赳赳都会大方的送给她。
你们没看错,暮叔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给自己的女儿起好了名字,叫做熊赳赳,虽然我们大伙都不是很懂为什么暮叔姓暮,苏静阿姨姓苏,他们的女儿却姓熊,但是夫妻俩不在乎,我们这些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赳赳一如既往的好看,而且越来越好看,我甚至动过把她偷回家养着的心思。
再后来的某一天,这个愿望实现了,赳赳忽然被我妈领回了家,说她要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因为暮叔和静姨出国探望赳赳的外公了。
我和我弟别提多开心了,都很想陪着赳赳睡,但我妈没给我们俩这个机会,她要在客房陪着赳赳。
这事也在意料之中,赳赳长得招人喜欢,以至于我妈把赳赳送回家后心理落差太大还动了生三胎的心思,但又很害怕再生一个我弟这样的,所以就偃旗息鼓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暮叔从国外探亲回来之后,身体就变得很不好,我们几个上小学的上小学,上幼儿园的上幼儿园,就没再围着暮叔团团转,刚好可以让他休息一下。
可我毕竟年纪大了点,有些事也终于明白过来,暮叔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还小,都不记得了。
有一天我忍不住偷偷去找暮叔,想把心里的困惑弄清楚。
当时暮叔自己在二楼的露天阳台晒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晒太阳,暮叔却很喜欢晒月亮。
暮叔虽然脸色异常的苍白,却还是抵挡不住他那股由内而外的儒雅和帅气,我曾经的生日愿望就是想长大变成像暮叔一样的人,不管是眼界还是长相。
“小宇,你找叔叔有事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歇了三口气,我觉得他好像真的病得很重了。
“暮叔,我长大了,有些事想问清楚。”
他晃了晃神,在木质设计感的圆椅上微微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些茶和草药我没来得及让他们俩喝,只有你尝过,看来确实能让人变得不一样。”
“是的,我甚至连三岁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如今好像也过目不忘了。”我想表达的是,那些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我都记得。
暮叔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眼睛的颜色有些发红,他问我:“那你想记得吗,还是让叔叔帮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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