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沈泽川被这哭声震得头疼,他昨夜没睡好,站久了哪都累,便对丁桃说:“把你的糖再给他一些。”
丁桃更委屈了,他慢吞吞地在袖袋里摸,最后扒出油纸,说:“……化了。”
乔天涯掐了枝掉在地上的花,咬齿间看着历熊直笑,迈过栏杆,蹲在历熊跟前,挥了挥手,说:“哥哥给你把镣铐解了,叫人给你拿饭吃。你是想吃米,还是想吃面?”
历熊打了嗝,脸上的鼻涕晶亮,抽噎着说:“我吃肉。”
* * *
竹帘半吊,屋里头凉快。
历熊一个人盘腿坐在小案前,用手抓着肉,大快朵颐。丁桃偷偷数着盘子,觉得自己都要数撑了。
“他娘多半是被边沙骑兵掳走的女子,茶石河沿岸乱得很,早些年常出这样的事情,端州守备军也不想过境去追。”纪纲半侧着身,端详着历熊,说,“但是这么强壮的体魄,他爹恐怕也不是个普通人,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了土匪手里。”
“如果真有边沙血统,被遗弃反而不奇怪。”沈泽川回想着历熊刚才的力气,说,“阒都案宗里有边境每年被掳走的人名呈报,端州最多,那些被掳走的女子若是怀了身孕,边沙部也不愿意养,会把人再扔回茶石河沿岸,但是原先的人家也不肯再收。”
费盛才换了干净袍子,见乔天涯没吭声,便说:“他要是恰好流落到了土匪手里,那倒罢了,就怕是土匪专门养起来的。”
“那也不会,”纪纲微微摇头,“你没有见过边沙人,他们与我们一样,不是人人都能生得这么魁伟。你看那离北铁骑,入伍除了要求户籍,还要求体格,但也没有都像离北王那样强壮。我是觉得这小子的爹不太像普通人,光是这份力气,在边沙骑兵里也能谋个一官半职,但就我知道的那些紧挨着中博的边沙将领里,没有这样的人。”
“小子,”乔天涯喝着凉汤,说,“你肉也吃了,该回话了。”
历熊嘴里还有肉,没空说话。他用眼睛看了一圈人,最后落在沈泽川身上,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丁桃趴着半身,细听了一会儿,转头对沈泽川说:“公子,他问你怎么戴着耳坠子……公子想戴就戴啦,你怎么这也要问……哦,你以前见过一样的……不一样?到底一不一样啊……嗯嗯……公子的这个玉珠子才不是买的……你见过?”
历熊咽下肉,顾不得擦嘴,看着沈泽川说:“我见过你,在茶石河的‘格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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