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叶易安要问什么,他先摆了摆手,“我在这里六百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你越问反而会越乱,不如你们坐下来听我说。等我说完了如果你还有疑问,再问不迟,我一定言无不尽”>
说话间赵升挥了挥手,空阔的怀思台上出现了一整套完整的陈设,式样虽皆朴拙却别具美感,最妙的是上面有一整套烹茶器具,红泥小火炉边摆放的助燃之物居然还是松果。>
赵升当先坐下,心情好的不得了的看着言如意,“我见你颇有见猎心喜之色,想必是此道高手,有劳了”>
叶易安扶着宁无名在一张胡凳上坐下,言如意开始素手烹茶。>
“小友贵姓?”>
“免贵,姓叶”>
“噢,这还真是巧,上一个让我好好说了一回话的人也姓叶”>
叶易安身体一紧,随即就听到赵升说出了名字,“他叫叶天问,是个有趣儿的人哪”>
按捺住心头的激动,叶易安淡淡声道:“那是家师,敢问家师后来……”>
“他是你的师父,这倒是一段佳话”赵升的讶异绝无作伪,随后的笑声也极欢畅,边笑边指着巨门,“你既是他的弟子自该知道他的向道之心有多么强烈,那他就一定会看到你刚才看到的,至于随后的选择还用问吗?”>
如果师父就是刚才的自己,那他该如何选择?仅仅是在脑海中复原一下那个场景,结果已是不言而喻,但尽管如此,叶易安还是问了一句,“家师进去了?”>
“进去了,欢欣鼓舞去的,临走前还没忘了向我道别,仅次一点,你师父的自制力之强就实让人钦服啊。哈哈,对了,他还是六百年来第一个什么术法都不会却能跨过那道门的人,与自制力比起来,他的纯粹就是我也望尘莫及”>
至此,叶易安确定赵升说的就是自己的师父无疑,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浮现出了笑容,“家师之聪颖世所罕见,哪有什么学不会的,他只是心无旁骛于术罢了”>
“说得好。所以我说你师父是个能把聪明用到真正地方的聪明人哪”>
“家师可曾提过我?”虽然问的清淡,但叶易安心中的在意却是瞒不住人的,尤其是赵升。>
赵升遗憾的摇了摇头,“你既知你师父是个执着于道的人,就该知道他的心里……哎,你可听说过‘多儿’发音如此,我也不知他说的是人还是物”>
叶易安身体猛然一窜,随后又强自按捺下来,“那是我的乳名,家母生我前颇盼一女,等我生下来后见未能如愿,遂以此呼我”>
“噢,那就是了。你师父走之前我就在旁侧,亲耳听到他最后一句似为呢喃之语的话‘多儿,我等着你’就此一句再也没有了”>
多儿,我等着你!>
就此一句也就够了。>
就此一句足以让叶易安心中猛然一烫,眼鼻瞬间逆冲上一股酸涩气息,他也没刻意忍耐,就那么任着眼泪肆无忌惮的奔流出来,任言如意掏出锦帕拭去这些眼泪。>
赵升叹息了一声,“莫哭莫哭,人孰无亲,我亦有师,若再被你勾的动了情肠,却哪里找人为我拭泪?”>
心里高悬着已经很久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一哭委实畅快,“见笑了!”>
赵升笑笑没说话,这时水已煮沸如鱼眼,言如意开始分花点茶。这是她的本色当行,点出来的茶汤无论色香味无一不臻至极境,一口入嘴,满满都是清幽淡远的王道之香。>
“细说从头不能无茶相佐,但历来佐茶最妙尤以此次为最佳,姑娘兰心妙手,好技艺”>
言如意举杯为谢,赵升又小呷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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